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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了開來。
裡頭的擺設略顯得有些陳舊,可每一樣東西都擦拭得乾乾淨淨。他深深地環視屋裡一週,眼神漸顯複雜幽深,良久之後輕嘆一聲,抬腳便往床榻而去,除了鞋襪躺了上去。
這是當年他的母后的寢間。四歲以前,他偶爾也會撒嬌地要母后陪他入睡,論理這是不合規矩的,可每回母后也只是故意板起臉教訓幾句,然後無奈地摟過他,親自為他換上寢衣,再輕聲哄他入睡。
他登基後不久,鳳坤宮迎來了新的主人,夏馨惠是個聰明的女子,察覺他對生母的感情,在表明不入住鳳坤宮的意願遭拒後,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讓人將文純皇后的寢間小心地封存了起來,除了日常打理的宮人外,旁人不得擅入。而她,也並不在正殿此邊歇息。
也正因為此,文純皇后一切故物才得以完好無損地保留了下來。
其實對趙弘佑來說,他並不曾想過要保留母后居住之處原貌的,母后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願留,又怎會願意留下這些死物?
他一動不動地躺著,目光落到帳頂上,耳邊彷彿又聽到母后溫柔又無奈的話——好,母后便依你,只是,僅此一回,再沒有下一次了。
再沒有下一次……
他驀地輕笑一聲,這樣的話母后說了一次又一次,可每回都會讓他如願。
他抬起手臂掩著眼眸,將眼中漸漸浮現的淚光掩住,直到感覺心中起伏思緒漸又平穩下來,他方一展胳膊,長手觸及床沿,感覺異樣。
趙弘佑怔了怔,連忙翻身起來,大手在床沿裡側處不停地摸,直到摸出一塊捲成團的帕子來。
他細細打量著這帕子,上面的金線縱是顯得陳舊又佈滿灰塵,可他卻依然一眼便認出這是皇后才有資格用的東西。而在這間屋子住的時間最長的,只有他的母后。
心中一突,雙手靈活地動作起來,小心翼翼地要將帕子展開,卻感覺這帕子似是被什麼東西粘住了一般,使得他不敢用力,一點一點地細細動作,好不容易才將那帕子攤了開來。
果然是他母后的帕子,那帕上繡的牡丹花正正是出自母后身邊的姑姑!
可是,帕子中央那團汙跡,仔細分辨之下竟是血跡?!
趙弘佑大驚失色,強壓下心中震驚仔仔細細地觀察這帕子,這料子,像是永德五年之前的錦州進貢上來的,永德五年之後,錦州再不曾產過這樣的料子。
什麼情況下隨身帶著的帕子正中央會染上這麼一大塊的血跡?
他心口急促起伏,除了帕子捂嘴接住吐出來的鮮血外,他竟是再想不到另一種可能!
那樣的情境一浮現腦海,他更是臉色鐵青。若他猜測不錯,估計當時母后身子出了狀況後,許是突然有人來,驚慌之下便隨手將帕子塞到了床沿底下,後來又許是忙於其他事宜,一時便將這帕子遺忘了。那樣隱蔽的地方,宮人便是每日打掃也不容易發現,這才一直保留至今。
永德五年之前……
永德二年文純皇后產下嫡長子,永德三年雲州知府之女餘少芙進宮封妃,永德十四年文純皇后薨……
他的母后那番發病,可會與餘少芙進宮有關?
☆、82|81。531
他的母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他一直知道母后曾受過傷,身子受了損,故與父皇成親數年才得了他,據聞母后生他也生得艱難,足足疼了兩日兩夜才生下他,後來更是調養了好些日子。
他是永德二年冬出生,餘少芙卻是永德三年春末進宮封的妃,這中間隔的幾個月,母后都在調養著身子,假若她那時對父皇仍有極深的感情,乍一得知枕邊人突然對另一名女子極盡寵愛之事,那到底該傷心難過到什麼程度啊!
本來身子就受了損,再來此一番打擊,氣怒攻心之下……
永德三年,朝廷並無選秀,更令母后難以接受的,恐怕就是餘少芙並非透過正常選秀的渠道進的宮,而是突然便得了進宮的旨意,並且立即封了妃,綜觀永德一朝,妃位以上的便只餘少芙一人。
他的好父皇與那位餘妃娘娘,到底有些什麼樣的汙糟事,使得他能無視朝野上下異樣目光,無視剛為他誕下嫡長子,又臥床不起的原配皇后,公然下旨封妃!
趙弘佑臉上的陰霾越來越濃,雙眼更似是凝聚了兩捲風暴一般。
餘少芙……自他記事起,此人出現在母后面前總是一臉得色,打扮更是光鮮亮麗,雖每回都討不到便宜,但總歸是影響了母后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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