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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果
金碧輝煌的皇宮中,宏偉寬闊的大殿內,安安靜靜,只依稀發出翻動書頁的聲音。
皇上在看翰林院呈上來的這一年秋闈考試的優秀考卷,看得異常認真,因為有一些文章很是令他想要拍案叫絕。
侯在一旁的太監總管一直觀察皇上的神色,見他露出讚賞的表情時,順便瞄了瞄考卷上的名字。待皇上看完這些時,定然有許多人會來與他探聽訊息,他總要了解一些,有備無患。
可是,皇上現在這沉悶的又帶著若有似無的隱忍的嘆氣是怎麼回事?還有他那微微眯起,如同蓄勢待發的雄鷹一般的陰鷙眼神又是為何?一般皇上臉上出現這種神情,都是生氣的前兆。只是為什麼會生氣呢?翰林院呈上來的試卷,理應不會有問題,至少不是會令皇上生氣的。況且,皇上剛剛明明是一副很讚賞的樣子。
這位太監總管偷偷地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試卷上的內容,在皇上的又一聲嘆息中,他放棄了,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了。
只見皇上放下手中的試卷,手肘搭在案沿,身子往一旁歪了歪,手支著額頭,陷入沉思。
太監總管十分疑惑並且好奇,更認真地觀察,瞅準時機,適時發話。至於時機,等皇上沉思完,就差不多了。伺候皇上幾十年,他已深諳貼心僕從之道,很多時候,皇上很需要一個傾聽者。
過了至少一盞茶的時間,皇上坐直了身子,又拿起那張試卷,盯著卷頭的那個名字。
“皇上,這張試卷有何不妥?”太監總管試探著問。
皇上並未立刻回答,眉頭卻是皺著的,彰顯著其中大有文章。
太監總管斂神靜候,皇上糾結之後,就算不將內情說出,也是會問自己一些問題,到時候,就能猜出一二。
“富安啊,你可還記得江懷遠的兒子?他叫什麼名字?”皇上的聲音比平時和緩,還帶著一絲惆悵。
富安正是太監總管,他從皇上還小的時候便跟著伺候,對於皇上的事情,算是知曉最多的人。當聽到“江懷遠”這個名字時,他的心咯噔一下,一直從善如流他,也蹙起了眉頭,在心中斟字酌句。
說起江懷遠的兒子,富安的腦海裡是一個粉雕玉琢,眉目秀美的小孩兒。他長得很像他孃親,實在讓人想忘記也難,只是他的名字,感覺是有印象的,可是具體是什麼,又一時想不起來。
“皇上恕罪,奴才只記得一個傑字。”
“他叫梓傑,江梓傑。”皇上淡淡說道,眼神卻彷彿透過那張試卷,看到了從前。
“還是皇上的記性好。”富安不忘拍馬屁。
皇上並未理會他的奉承,其實是因為他的心思已經飄忽天外。
“婉兒當初說,江家的兒子一定是英雄豪傑。”皇上追憶著,想到那個女子說這話時的一臉桀驁,不禁笑了。
富安見皇上露出許久不出現的溫柔笑容,似乎也被感染了,附和道:“梅小姐一向崇拜英雄人物。”
“唉……”皇上收起笑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富安便也收起笑容,神情肅穆。
“她崇拜的是英雄人物,喜歡的卻是迂腐文人。”皇上這話,帶著濃重的主觀意識。
富安不說話,因為皇上現在要的不是回應,而是宣洩,宣洩不甘與不服。
不過富安是知道皇上的評語是有失偏頗的,江大人可不是很迂腐的文人。
記得取名時,梅婉兒解析江梓傑的名字含義時,實在是有點狂妄自大之意了,皇上對她不會計較,但是對江懷遠可是錙銖必較的。好在江懷遠機智,說是木辛梓,並不是子孫的子,孩子還小,不知往後如何,只能悉心教導。
梅婉兒當時是不滿意的,直到江懷遠解釋梓是梓樹的梓,梓樹不光木材,連樹皮樹根果實都極有用處,可謂渾身是寶。梅婉兒自然認為自己的兒子渾身是寶,於是興奮贊同,看江懷遠的眼神都充滿愛慕。
可見,江懷遠還是很懂得哄女人的,雖然不如皇上老道,但是勝在專一,因此對於梅婉兒,還是江懷遠更勝一籌。
皇上想起情敵,心中自然憤懣,再看著試卷上的名字時,先前的惆悵回憶,變成了厭惡。
皇上不再追憶當年,將江梓傑的試卷放於一邊,繼續檢閱其它試卷。
約半個時辰之後,皇上最終選了一些試卷出來,並在紙上寫下他們的名字,對富安說:“殿試就這些人參加,時間定為後日辰時。”
後日?似乎快了一些,不過在看到紙上有“江梓傑”三字時便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