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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麼高,她老是得仰頭說話挺累的。而這門檻很寬,坐上三五個人都沒問題。
殷昱在她側首坐下來。忽然從懷裡摸出一隻金燦燦的雕著各種繁複花樣的鐲子,上面鑲著五彩八寶,十分漂亮,而且式樣有些古樸。
“我這裡有個鐲子,你試試。”
他輕聲地道。聲音雖低,但是在靜謐的長巷裡又顯得像是就在耳邊一樣清晰。
謝琬怔了怔,“讓我試?”
“嗯。”他點著頭,不由分說,把她的手拿過來,把鐲子套進來。端詳了兩眼,又滿意地把她的手放回她膝上。然後他唇角翹起看著天空。慢悠悠道:“我覺得挺好看的。送給你了。”
謝琬完全摸不著頭腦了,“為什麼?”
男女授受不親……
“因為,胡沁今早上觀過星象,然後又看了我的手相,說我今天必須要送件家傳寶物出去,我這輩子才能找到個能夠白首到老的妻子。”他似笑非笑地說完。然後把頭轉過來,目光在略暗的巷子裡忽然顯得更為幽深,“我挺想有個能跟我白首到老的妻子的。”
謝琬心裡像是突然有個大火球燃燒起來了,一下子熱遍了全身。
“不,我不能要。”
雖然她幾乎就要淹沒在那雙眼眸裡。可是理智告訴她,這鐲子的份量不是她能夠承受得起的。
她伸手要把它褪下來,他忽然伸出手將她摁住,說道:“這只是個鐲子而已,平時挺大方的,怎麼這會兒又這麼小家子氣了?你就當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幫我個忙,幫我戴幾個月,到時我找到媳婦兒你再還給我就是了。”
謝琬停住了。
“真的只是幫忙?”她疑惑地看住他。印象中他沒騙過她什麼,就連他身份,也是在適當的時候主動告訴了她,可眼下她怎麼就有種被狐狸盯上的感覺?
“當然。”他面色凝重,重重地點頭。
謝琬這才半信半疑地把手放下來。
只是個鐲子而已,戴戴應該沒事吧?他一個做過皇位接班人的人,自小慣於一言九鼎,總不至於來騙她,再說他眼下也確實蠻需要個妻族做幫手的,她知道他身邊那個胡沁是前任欽天監的兒子,對天文易經都有研究,也許他說是真的也不一定……唉,反正他說只戴幾個月,那就且戴著吧。
可是,為什麼一想到這樣做是為了幫他早日娶到媳婦兒,她心裡又有點不那麼好受呢?
她眉頭時緊時舒,在巷子裡刮過的幽風裡像河邊弱柳一樣,透著讓人想要呵護的氣息。
殷昱的目光也柔和得像這場風。
他沒有想到要去破壞這一切,在護國公府傳來太子妃的準音之前,他還得沉住氣。雖然強勢能讓他更快地達到目的,可他要的不是佔有,而是擁有,他知道她需要時間接受,而他也同樣需要時間來替她去除未來一些能夠預料到的意外。
清幽的長巷裡,兩個人並排坐在門檻上,如此的不說話,氣氛卻如陳年老酒一般餘味不盡。幽靜的曲巷彷彿將歲月也拉得老長,讓人情願這樣的無語相依。
謝琬這裡把李峻的帖子壓下之後,自然再不會去翻起,而那邊廂李峻的母親李夫人拿著謝葳謝琬的名帖琢磨了幾日,便就喚來心腹嬤嬤:“這裡一個是太子近臣的女兒,一個是家財萬貫的嬌小姐,偏又還是對姐妹,你說我究竟選哪個好呢?”
嬤嬤沉吟道:“這葳姑娘是官宦家的女兒,只怕有幾分嬌氣,這琬姑娘雖沒有當官的父兄,但是嫁妝只怕豐厚。奴婢看兩個都有好有不好,太太看呢?”
李夫人拿著名帖翻來覆去看了看,嘆道:“我還是喜歡這謝葳多些。
“咱們家是官戶人家,自然就該配官戶人家的女兒。嫁妝什麼的我倒不圖她,主要是圖個人品出身。謝葳有個做天子近臣的父親,這個就比謝琬強得多,這謝琬自幼失怙,靳夫人雖說了她一籮筐好話,但若是真正有教養的女子,哪用得著這麼可勁兒的說?”
嬤嬤笑道:“還是太太考慮得周到。”
李夫人笑道:“你這就安排去向四葉衚衕提親。順便告訴靳夫人,就說我這邊多謝她了。”
靳夫人聽到李夫人的回信差點氣歪了嘴。
“這李家也太不像話了,居然兩邊這麼玩兒。明知道謝葳謝琬是姐妹就該兩個都不選才是!她偏倒好,不聲不響兩邊的帖子都收了,還不聲不響地暗地裡比來比去!這也太欺負人了!”
這樣一肚子的火氣,引得在旁擇繡線的靳亭也不由地走過來,連忙安慰母親:“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