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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生下來三個月宣惠皇后就駕崩了,留下嗷嗷待哺的他。可惜老天爺也並不曾憐惜他。他三歲的時候得天花沒了。當時後宮裡只有這一個皇嗣,據說皇上跟瘋了一樣,把整個鍾粹宮的宮人全部殺的殺禁的禁,只差沒拉上他們給惠安太子陪葬了。
“而當時奉旨照顧惠安太子的蘭嬪也被賜了白綾,還好後來杜岑他們將皇帝勸住了,才沒有把事情鬧到朝堂。時間一久這件事也沒漸漸沒有人記得了。雖說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年,可是也沒有幾個人會去跟皇上說起這事。不知他怎麼會還記得。”
謝琬聽完怔忡無語,從認識皇帝那日起。皇帝在她印象中就是個冷血無情的老爺子,他連自己的嫡長孫都捨得放棄,要說他會為自己的兒子失去理智,她真是難以相信。難道就因為那是他的兒子,而殷昱和殷煦只是他的孫子和曾孫?
不過在知道惠安太子的生身後,她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算起來他死時比殷煦也大不了多少,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明明有著很廣闊的未來。卻突然夭折,這不能不說是件憾事。
原來事情在四十多年前就存在著另一個可能。如果沒有那場天花,太子現在不過是個親王。殷昱也不過是個親王世子,哪來的這些黨爭?就是有,也不關他們的事。
“當時宮裡鬧天花,就死了惠安太子一個人?”她忽然想起來。
太子妃微愣,“這我就不清楚了。”
飄滿玉蘭花香的小院裡,一襲青衫的人長身玉立,站在樹底下吹笛。笛聲隨著花香幽幽飄遠,在永夜裡與清風互消長。
皓皓圓月掛在當空,一縷雲絲掛在邊緣,使它看起來又多了幾分纏綿的氣息。
靜謐的庭院裡除了笛身,又響起了一道輕而快的腳步聲,隨著穿堂下廊燈的光影一黯,外院轉進來一人,到了廡廊下,看了眼那背朝著門口的人影,才又提著衣襬快速地前行。
“先生,有訊息來了!”來人還是那個有著花白鬍須的老者,說話的聲音有些小興奮。
直到指下一段音律完美的傳完,七先生才停下來。
老者下了院子,走到他身後,說道:“皇上這次把給殷曜婚事交給了德妃,據說德妃對禮部送上去的幾個閨秀都不滿意。看來這次又要重選。”
七先生微頓,轉過身來,目光晶亮如星,“是麼?”走到廊欄下,他信手拿長笛撩廊下的花叢。才開的一樹月季被他撩了幾下,花瓣紛紛落下來。
兩條街外的四葉衚衕,謝榮也在對空望月,被鄭王砸過的院子早已經恢復了原貌,此刻站在這清風裡,聽著不知何處傳來的悠揚笛聲,他的心情也如這夏夜一般平靜。
他至今不知道張珍為什麼會到他府上來,那日他一身常服,揹著手站在門樓下,就那樣彎腰扶起了他踢過去的花架,抬起頭來時,眉目裡如同蘊含著千山萬水,讓人看不出深淺。
他總共只問了他一句話,他問他,“你還想做官嗎?”
他當然想,他做夢都想!他不但想做官,還想做個權傾朝野的官!他要回到朝堂,摧毀魏彬和靳永,顛覆如今的局勢,他用他四十年養成的敏銳深深感覺到,張珍就是拉他出泥沼的那隻手,是他如今最有力的一根救命稻草!
“想。”
他只給出了這一個字,再不用給別的。
而張珍點點頭,便就這樣走了出去。
前後不過片刻,眨眨眼就好像這是他的幻覺,可是他相信這是真的,張珍在拉他上山,而接下來的謝芸打聽來的訊息也更加證明,他的感覺是沒錯的。鄭王昨日被皇帝召進宮問話,而後鄭王府的人就送來三千兩銀票,用以補償那日砸院所受的損失!
他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生命曾經拐了個彎,把他從辛辛苦苦爬上去的侍郎之位上一把撞下來,如今又拐了個彎,讓他遇見了張珍。
他無從去猜測張珍的目的,可是不管他是什麼目的,他都比季振元強,比他更有實力,他在朝為官這麼久,從來沒把目光聚焦在張珍身上過,可是就是最不起眼的這個老太監,獨自站在他面前時,是那麼的不同凡響。
“父親,七先生到如今也沒有動靜,會不會是決意不出現了?”
謝芸走到他面前,如此說道。
謝榮搖搖頭,“不會的。”一個人能夠苦心經營十幾年之久,怎麼可能會因為一次的失敗而放棄。“他只是在等待機會。前些日子我不是讓你把目標放到浣紗衚衕那片嗎?怎麼樣了?”
“什麼也沒查到。”謝芸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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