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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建國沉默,用毛巾擦乾淨臉上的水珠,倒掉木盆裡的水,擰乾毛巾端著木盆站起身,低垂著腦袋悶悶道:“不了,隨她折騰吧,麥收前她跟找過俺,讓俺把分的糧食帶回去,她要找人收拾房子,順便把她和那個男人的事辦了……俺爹已經走了,房子也毀的差不多,留著那處宅基也沒啥意義了。”
鳳天幸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孩子,嘆氣:“實在不成的話,重新劃快宅基地,搭兩間土屋也成。要不我家旁邊有空地,跟你石大伯說說,咱們兩家做鄰居。”
大石村地方寬人口少,家家戶戶之間隔得地方挺遠,鳳家周圍一百米內都是空閒地,屬於分給鳳家的自留地。建房子也用不了多少地,就算是三間堂屋兩間廂房,也佔不了多大地。再說,兩家做鄰居也有個伴,好鄰居可比血脈親更有用,不然怎麼回那句遠親不如近鄰呢。孫建國聽到做鄰居,臉上也露了笑,抬手撓了撓腦袋,也挺想跟鳳家做鄰居。
“成,就這樣說定了,不過做房子俺想再等等,俺想先攢點錢,把欠叔的錢換上後,在攢錢糧做房子。”
收拾好兩人並肩離開,踩著朦朧的亮光,邊走邊聊的去上工。屋內曲紅霞把雜麵糊糊冷的差不多,一勺一勺的餵給馨妍吃。往常早飯孃親都會多準備些,除了馨妍胃口小能吃飽,爹爹和孃親沒人一碗,飽不飽兩說養胃卻是事實。可今日早飯只有馨妍一人份的,父母並沒有。
乖巧的嚥下嘴裡的糊糊,粘膩僅有淡淡的鹹味,能果脯卻也很難吃。這種粗食擱在前世根本都到不了她跟前,她院子裡的粗使婆子都不屑吃。可就是如此東西,卻是父母嘴頭省下來給她吃,父母滿滿的慈愛,比起物質享受,馨妍更在意父母的無私關懷,以及傾其所有的愛。
大半碗的糊糊,馨妍只吃了一半就不肯再吃,父母無私的愛,可她也不是真的小孩子,見到吃的就管不住嘴。比起父母每天體力勞動,馨妍真的屬於吃飽了等餓,以養生而言,粗茶淡飯飽腹即可,省下的小半碗口糧,配著開水至少會讓孃親的胃不至於□□。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這僅是她目前能做的事。
馨妍渴望長大,不僅僅是可以去看看這個全新的世界,更想幫著父母撐起這個家。家的溫暖,沒有真正的體驗過,不會明白。相敬如賓的家庭,父母對兒女的愛,又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出於投資未來的心態?很多事情馨妍不願去細思,她喜歡這一世的父母,比起前世親生爹孃,也不少一絲一毫。
第9章
簡單吃了點早飯,主要是把馨妍餵飽,看了看天色也該去食堂上工。曲紅霞把馨妍放進墊著層就棉布的揹簍裡,半蹲下身背好揹簍山疙瘩揹帶,在農村待久了,經常運動背起一個一歲孩子和揹簍,還是很輕鬆的。背好揹簍調整好承重角度和位置,曲紅霞才出了院子,把院門鎖好後,腳下不停往村裡食堂走去。
在食堂同地裡做工的人都一樣時間上工,就算村子裡的百姓本性淳樸,集體幹活又都是地裡的勞力活,乏了放慢腳步磨洋工也正常。不過忙種不等人,多耽誤一天就可能耽誤秋裡的收成。人哄地皮地哄肚皮,摻不得見容不得耽誤。男人這些事情還是很自覺,磨洋工也多是村裡少數女人,有些女人的天性中,貪便宜刻薄,見不得人比自己好。
曲紅霞出了家門轉彎往村中食堂走,迎面碰到了孫老二媳婦和孫建國娘。本是妯娌的兩人,在孫老大活著時不說來往,三不五時的還會因為點雞毛蒜皮事破口大罵,現在卻親密的並肩扛著鋤頭,又說有笑的去上工。曲紅霞在村裡住了六年了,除了跟村長媳婦接觸比較多,其他讓你基本屬於見面認識,打個招呼就罷了。
此事遇到兩人,曲紅霞抿嘴笑了笑,招呼道:“嫂子和弟妹去上工?我這邊也要趕著去食堂,先走一步。”
孫老大在世時,因常年的吃鳳天幸開的藥,孫家甚少給藥錢,那時趙菊花見到鳳天幸和曲紅霞時,除了心虛外還有難堪。但自從孫老大死後,兒子孫建國的憤恨,還有燒屋的恨意,讓趙菊花都轉移到鳳天幸夫婦身上。堅信兩口子挑撥孫建國,不然怎麼不見孫建國跟村裡其他人親近,怎麼就願意收留孫建國住家裡,就是見不得她趙菊花好過。
心中有佛處處是佛,心中有魔眾人皆魔,趙菊花顯然是那種偏激又自我為中心的人,大事小事錯的都是旁人,她只信自己永遠都是對的。冷著黑黃的臉,斜著眼睛看向旁邊,嘴裡不陰不陽的冷哼一聲。孫老二媳婦雖說個性有些自私,但那也是字牽扯到自家利益時,至少平時跟村裡人相處,嘴巴還是挺明事理的。
不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