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頁)
玉竹似是不認識蕭南的瞪大了眼睛,緊接著,她在蕭南的眼底看到了濃濃的傷心和絕望,隨即又明白了——嗚嗚,可憐的縣主,原本何等的純真直率,現在竟被八郎君逼得瞬間長大,短短一天的功夫,竟什麼都懂了——蘇媽媽說過,懂事並不是什麼好事,只有磨難多的人才會格外通曉世事,俗語不是還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麼?!
“好了,別囉嗦了,趁著這會兒沒人注意,你趕緊安排個人去盯著她。”蕭南知道,她已經不著痕跡的一步步讓玉簪她們適應了自己的改變,等這件事了結後,她有信心徹底收復四個大丫鬟的心。
當然,飯要一口口的吃,她有了上輩子的教訓,這一次,她一定要步步為營。整理了思路,她再次咬牙切齒的說道:“不管老夫人怎麼處置這兩個賤婢,我都不會放過她們。哼,我蕭南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算計過,她們真當我是好欺負的?!”
……
辰光院
崔幼伯跪在老夫人膝前,雙手抱著老人家的大腿,不停的搖晃著,“老夫人,我真的知道錯了,可、可木槿肚子裡還有我的孩子,求老夫人看在侄孫兒的面子上,看在那是崔家血脈的份兒上,您就饒了她吧。”
老夫人心底只嘆息,唉,這孩子,還、還是那麼不懂事呀。
崔幼伯繼續撒嬌,“老夫人,老夫人,侄孫兒前兒給您送去的佛經,還是木槿一針一線繡的呢。縣主雖然好,可、可她……孫兒很喜歡木槿的服侍,老夫人,老姑奶奶,您就饒過她這一遭罷。”
這邊,木槿也爬了過來,額頭‘砰砰’砸著青石地板,哀聲求道:“老夫人,奴婢真的沒有想過害縣主,嗚嗚,老夫人,奴婢知道您正氣著,奴婢也不敢求別的,只求您讓奴婢把孩子生下來,萱草說、說奴婢這胎是個小郎君呢——”
第014章 孃家出事了
其實,蕭南很清楚,玉竹只才對了一半,木槿之所以能逃過一劫,崔幼伯的求情是一回事兒,木槿的底牌則是另一回事兒。
上輩子,蕭南一心想著與渣男崔幼伯和離,根本不把崔家當做自己的家看待,更不會關注那些侍妾和丫頭。那時,她出了事,長公主聽聞後震怒不已,親自來到崔家為蕭南討要公道。
當時處理此事的也是老夫人。
但不知為何,老夫人只是將萱草一家趕出了崔家,而木槿也只是被罰禁足半年,其家人趕出崔家……一切高舉輕放,大事化成了小事。
而更讓人納悶的是,長公主面對如此裁定,竟然也沒有異議,反而教訓了蕭南幾句,便帶著人匆匆離去了。
那個時候,蕭南半昏半醒,忙著自救還來不及,哪裡會在意那些事。
直到許多年後,蕭南又遇到了落難的萱草,才從她口中知道了當時的某些秘密。
其中就包括木槿的底牌。
說是底牌,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木槿有個能幹的哥哥。木槿是崔家的家生子,但又不是奴婢,準確的說應該是崔家的家兵,官方的說法叫做部曲,也就是介於奴婢與良人之間的社會階層。
部曲雖也是賤籍,但身份要高於普通的奴婢,他們可以有自己的財產,但在戶籍上卻隸屬於主家,有點兒跟佃戶類似,只不過部曲都是世襲的,且即便被脫籍,和舊主人仍有主從之名,若做了傷害主人的事,仍要罪加一等的嚴懲。
木槿的哥哥範德志便是崔家的部曲,在崔家絳州的田莊做了個小管事。當然,這樣的身份,並不足以庇護木槿。但範德志卻在無意間資助了一個沒落世家的窮小子,而這個窮小子又偏偏立了戰功,成為大唐赫赫有名的白袍戰神。
如果蕭南沒有記錯的話,今年就是那位白袍薛禮薛將軍跟著李績遠征突厥凱旋歸來的那一年。隨後,今上為嘉獎薛禮,封他為右領軍中郎將,後統領宮廷禁衛軍駐守玄武門,深受今上和太子的器重。
薛禮功成名就,他又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得知恩公範德志的祖上是崔家的家兵,現如今雖只是個小管事,但卻習得一身家傳的武藝,是個難得的人才。所以,為了報恩、亦為了惜才,薛禮便推薦範德志進了禁衛軍,成為玄武門前的一個小兵。
看守玄武門貌似是個不起眼且又要風吹日曬的工作,但卻是實打實的天子親兵,屬於天子的心腹嫡系,如果不是薛禮的全力推薦,以範德志的出身絕對不可能得到這樣重要的職位。
而木槿一家子,也正是因著範德志的崛起而全家脫籍,成為良人。當然,木槿已經留在了崔家,併成為崔幼伯的屋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