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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就有人納悶了,前頭你不是還說,進了國子監,功名俯拾可取嗎。怎麼放到人韋源身上就不管用了,是不是作者故意為難人家呀。
答案當然不是啦,為難韋源的是國子監的‘規定’。
為了督促監內學生努力讀,朝廷規定:一,監生不得貪圖享樂、品行不端,倘或‘遊處非類,樗蒲六博,酗酒宣爭,凌慢有司,不修法度’者一律開除;二,成績不好的,‘又有文章、帖義,不及格限,頻經五年,不堪申送者,亦請解退’,或者九年應試落第者,也要出監,或者調換專業。
也就是說,進了國子監,並不是完全有了官身,只要品性差、學習不好,照樣會被開回家吃自己。
韋源,此刻就遇到了這樣的難關,去歲國子監內的考核,他未能過關,非但沒能被舉薦為官,反而面臨被開除的危險。
為了能留在國子監,他不得不跑來參加科舉。
唉聲嘆氣的來到考場,看到一排排的應試舉子。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唯一感到慶幸的是,韋源是士族,娘子又是郡主,所以他可以進入正堂考試,並不必同普通舉子那般,在都堂的廊廡下應考。
只是,當韋源坐好後。他驚訝的發現了一個奇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人家悠閒的煎茶、熱飯……你妹呀,你確定你是來考試。而不是在曲江遊玩?!
崔八並不知道右側正有個人灼灼的望著他,此刻,銅釜裡的泉水已經滾開。他正小心的將火盆並銅釜挪到案旁。
好容易將一釜咕嘟嘟的開水挪到一旁,崔八忙將單席扯回原處鋪好,接著姿態優雅的跪坐在單席上。
唔好暖和呀,整個單席下面彷彿放了個燒得熱熱的石頭,烘得他一雙腿都暖暖的。
剛坐好,考功員外郎已經緩步走入正堂。
見到主考官來了,堂內和廊廡下的舉子皆起身,整好衣冠,與主考官相對躬身行禮。
行禮畢,主考官命人將試題發下。
今天是進士科的第一場。考的是帖經,也就是古代版的填空。
基本上考的都是死記硬背的東西,這對於經、文功底紮實的崔八來說並不困難。
拿到試題,崔八並不急著展開,而是將筆墨硯臺準備好。磨好墨,將毛筆蘸滿墨放好,這才小心的拆了紙捲上的細繩,將試卷展開。
大體瀏覽了一番,崔八緊張的心情頓時一鬆,嘿嘿。太好了,這些考題涉及到的經,大部分他都背過,估計能完成七七八八。
抄起毛筆,崔八開始奮筆疾的答題。
其它的考生也開始動筆,堂內、廊廡下一片唰唰的磨墨、寫字的聲音。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便到了正午。
考題卻還很多,許多舉子已經開始放下筆,拿起提前備好的吃食,講究些的用自己帶來的炭火和炊具熱一熱,不講究的直接抱著又冷又硬的蒸餅或者餕餡吃了起來。
大唐的科舉並不似後世那般嚴苛,考場內甚至可以小聲談論、起身走動,倘若對試題有異議或者不理解的,還可以當場向考官發問。
只要不是太出格,明目張膽的交流考題、公開作弊,主考官和巡場的官吏都不會阻止、訓斥。
此刻又是晝食時分,舉子們用餐的時候,也開始跟左右的同考舉子小聲交流。
忙活了一上午,崔八的肚子也餓得咕咕直叫。
放下筆,小心的將答好的試卷捲起來,放進捲筒,崔八開啟他那個碩大的考箱,拉開抽屜,看了看豐盛的吃食,想了想,他還是選擇了簡便些的團油飯。
案旁火盆裡的木炭還在噼噼啵啵的燃燒著,崔八又加了幾塊木炭進去,而銅釜裡的水已經燒乾了一大半,此刻還剩下一個鍋底兒。
崔八用粗麻巾子墊好兩邊的提柄,小心的將滾燙的銅釜端到堂外,找了個僻靜的牆角,把剩餘的熱水倒掉。
回到位子上,崔八又從青釉四系蓋罐裡倒了些清泉水,用銀長柄茶匙在銀茶屜裡舀了一勺碎好的團茶,把茶葉加到銅釜裡,又加了鹽、姜、蔥等調料若干,隨後才放上甑。
甑的蒸籠上則早已擺好了團油飯和一碗防風粥。
想了想,崔八又端出一小碟鹿脯,一塊兒放進甑裡。
炭火極旺,不一會兒甑的小孔就有熱氣冒出,茶香混合著米飯、鮮蝦、雞羹以及各種調味料的香味慢慢飄散出來,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尤其是早就關注崔八的韋源。
“敢問郎君貴姓?”
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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