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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幼伯挑眉,輕輕‘嗯’了一聲,示意蕭南繼續說。
蕭南:“阿婆去的早,長生他們又太小,時間長了,這些小傢伙們難免忘了阿婆的樣子。郎君的工筆畫畫得極好,不如親自揮毫,為阿婆畫一幅畫像,裝裱好了掛在正堂的廂房裡,這樣一來,長生他們也能時時見到阿婆。等將來咱們再有了孩子,也好讓他們知道,堂堂雙相崔家、偌大榮壽堂是由誰一手締造的。”
崔幼伯聽了這話,眼睛不禁一亮,連連點頭,“嗯嗯,娘子的這個建議極好。我、我這就命人準備紙筆,早日畫好了,也好早日將阿婆的房間整理妥當。”
蕭南也來了興致,挽著袖子道:“我幫郎君研磨。”
鐵娘子和玉竹一看,默默的對視了一眼,點點頭,悄悄的收起冊子,然後退到了一邊。
至於家中的其它事務,還是等主人們有時間了再回稟。
老夫人過世前,崔幼伯一直守在榻前服侍,所以即使過了三年,他對老夫人的音容笑貌還是記得非常清楚。
用了短短一個時辰,微黃的畫紙上,崔老夫人那慈愛、高雅、端莊的容顏慢慢展現出來。
崔幼伯的畫工的確不俗,只見那畫紙上,細微到老夫人鬢角的髮絲、眼角的皺紋,全都清晰的畫了出來。還有老人家眼中閃爍的睿智和慈愛,也在崔幼伯的筆下一一復活。
遠遠看去,蕭南覺得,這畫堪比現代的相片。
一直以來,蕭南總以為國畫是意境大於寫實,尤其是人物,畫得簡直就是脫離了原型,尤其是看了歷史書上的帝王畫像,蕭南嚴重懷疑古代畫人物的畫師全都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且這個師傅的眼神很不咋地。
但自從三年前,蕭南收到了崔幼伯親手畫的一份生日禮物,畫得不是別人,正是蕭南穿著襦裙、富態圓潤、雲鬢高聳的模樣,很寫實,很漂亮,一筆一劃彷彿照相機一般,真實的記錄了蕭南剛生產完的富貴、滿足、安樂的樣子。
蕭南不喜歡崔幼伯,但很喜歡這份生日禮物,當場就狠狠的表揚了崔幼伯一番。
崔幼伯也是個有眼色的,見蕭南真心喜歡他的禮物,當時就拍著胸脯保證,每年他都會給蕭南畫一幅畫像。
崔幼伯沒有失言,在洛陽守孝的三年裡,每到七月十五日,他都會用心的給蕭南畫一幅‘近期照’,真實的記錄著娘子每一年的成熟和變化。
畫完老夫人的遺像,崔幼伯猛然想起,今天是七月十四日,明日就是娘子二十四歲的生辰了呢。
“來人,再準備一張畫紙。”
崔幼伯沒有直接放下筆,而是又蘸了些墨汁,準備繼續開畫。
蕭南正拿著老夫人的畫像欣賞,忽聽到這話,不解的問道:“郎君,我看這幅畫得極好呀,你為何還要重畫?”
玉簪已經取來畫紙,小心的鋪放在書案上。
崔幼伯沒有回答,而是抬眼看了看雙手持畫的妻子,嘴角噙著一抹笑,伏案唰唰畫了起來。
蕭南愈發疑惑,但人家崔幼伯正忙著,她也不好打斷,只得將注意力放在畫像上,繼續欣賞著。
過了半個時辰,蕭南早就欣賞完,命人將畫像拿下去找匠人裱糊,自己則坐在書案旁,拿起三哥送的‘蕭墨’細細的研磨著。
“好了,娘子請過目!”
崔幼伯畫完最後一筆,又在畫像旁寫了一行小字,這才將畫筆放在硯山上,側開身子,做出一副‘請指教’的模樣。
蕭南放下墨錠,轉頭看向書案,只見微黃的畫紙上,一個溫婉俏麗的女子,隨意的跪坐的地板上,頭微微垂著,嘴角含笑,雙手拿著一副畫,正全神貫注的欣賞著。
畫像裡女子只露出小半個臉,根本無法從相貌上判斷是誰。但她的衣著很眼熟,蕭南低頭看了看,赫然與她身上所穿的衣服完全一樣。
她白嫩嫩的手指虛點著畫像,另一隻手反指向自己,結結巴巴的說:“這、這畫的是我方才的樣子?”
崔幼伯開心的點點頭,能看到向來持重、沉穩的娘子忽然露出驚訝、失態的模樣,他很是自得。
微微一笑,崔幼伯道:“明日就是娘子的生辰了,為夫提前準備了生辰禮物,就是不知娘子喜歡否?”
剎那間,蕭南心裡升起一絲絲的感動,看向崔幼伯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柔情。
不管活了幾輩子,她終究是個女人,心底深處還是渴望被愛,憧憬著單純而美好的愛情。
只那一刻,蕭南有種淡淡的幸福縈繞心間,美好而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