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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不知道女人這麼能哭,哭的人肝腸寸斷。
院內的竹林簌簌作響,如泣如訴,似乎也在哭訴主人的英年早逝。
已然聞訊的蔣崢便見她雙眼紅腫,見了他,稍稍止住的眼淚再一次決堤。蔣崢從白露手裡天璇,將她按在自己胸前。
天璇拽著他的衣領,嗚咽出聲,不管不顧的將悲痛全然釋放出來,在他面前,她無需掩飾。
不一會兒,蔣崢便察覺到胸口些微的溼意,是她的淚水浸透了衣服所致。蔣崢安撫的摩著她的背,蔣紹的死,令她悲傷,這份悲傷,不摻雜男女之情,是兄妹之義。
好半響,天璇才直起身,擦了擦酸脹的眼睛,啞著聲音道:“我好多了,你去忙吧,我回山莊了。”
蔣崢定定的看了她幾眼,想著山莊裡有孩子們,她也就不會沉溺在悲傷之中了。遂蔣崢點了點頭,命人打水給她洗臉。洗過臉,便命人護送她會九梅山莊。
而此時三竹居內已是哀聲陣陣,聞訊趕來的靖郡王妃面無悲色,隻眼淚串成串的往下淌。凝望著兒子安詳的遺容,靖郡王妃想,無論如何,這孩子走的時候是高興,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駱素衣遲了一步趕來,一聞噩耗,她就閉過氣去了,最後被丫鬟掐著人中弄起,張開眼就淚流滿面,踉踉蹌蹌的趕來,到了跟前,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冒金星,趔趄了幾步。
驚得幾個丫鬟勃然變色,扶住她焦聲道:“夫人!”
駱素衣一把推開兩人,跌跌撞撞的奔到蔣紹床前,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她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遇見,那是在彭城,她帶著家僕在挑首飾,被請見了雅間,他就坐在屋內。
她悚然一驚,下意識就要跑。直到他含笑開口,他的聲音清冽溫和,浸潤著身居高位的氣勢,奇異的撫平了她心底的不安。
“駱姑娘,我並沒有惡意。”他雙手交握放在膝上,姿態悠閒:“只是有個秘密要告訴你,關於你的母親。”
後來她才知道蔣紹已經調查她很久了,同時他準備了好幾個人,她是其中最符合他要求的,如果她不答應,那麼他會找另一個人試探。
迄今她都在慶幸,自己的表現讓蔣紹滿意了,不只是因為成功報了殺母之仇,還因為那個人是他,蔣紹!嫁給他,哪怕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她亦心滿意足。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她掙扎過,抗拒過,恐慌過,但還是不受控制地沉淪其中,不可自拔。明知道危險,甚至可能萬劫不復,依舊淪陷。
有時候她會冒出一個陰暗的想法,她希望他這輩子都不能得償所願,那她就能順理成章的留在他身邊。
他守著他心裡的那個人,她守著他,一年兩年三年,五年十年……當他放棄後,她希望他一回頭就能看見她。
“蔣紹,我錯了,我不該那樣想的,我後悔了,我再也不會有這樣自私的念頭了,你醒來好不好?蔣紹你起來啊,你怎麼能死呢!”駱素衣語無倫次的哭訴著。
蔣歆嚇了一跳,見她神情癲亂,心頭髮顫,按住她拍打床榻的手,哽咽:“二嫂你別這樣,你這樣,二哥走的也不安心。”
駱素衣哭聲一頓,抓著蔣歆的手,放聲大哭。蔣歆亦忍不住痛哭流涕,旁的人見此,哭的更悲,屋裡頓時哭作一團。
聞訊趕來的蔣峼一入內就見駱素衣和蔣歆抱頭痛哭,忍不住雙眼發酸。再看他最擔心的靖郡王妃眼神空洞,蔣峼知道她這是傷心的狠了,大悲無淚。當下眼裡便起了一層霧氣,蔣峼撇開視線,看向床榻之上的蔣紹,目光微微一動,他嘴角含笑,神情安詳。倒像只是睡著了,還是做著好夢。
他去見過蔣嶸,雖然沒有歇斯底里的咆哮但是滿臉功敗垂成的頹然,也來看過重傷的蔣紹,那時的蔣紹還清醒著,無悲無喜,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卻沒有這樣的寧靜平和。
都說人臨死之前會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也許是真的吧,所以他含笑而終。這樣挺好!
蔣峼這麼安慰自己,眼淚不知不覺漫下來,他抹了一把淚,對頹然坐在太師椅上,彷佛被抽乾了精力的靖郡王道:“二叔節哀。”偏頭看著靖郡王妃,卻是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喉嚨被堵住了似的難受,對於喪子的母親來說,任何話語都太輕飄飄了。
蔣峼不自然的撇開視線,走到蔣縱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保重,如今二叔二嬸只能靠你了。”
蔣縱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他甚至想起了之前幾年蔣紹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二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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