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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終於漸漸清明,她是在自己家裡,小波死了,死得很可怕,她剛才不應該叫晏暮青,因為正是晏暮青不允許她帶小波回去,小波才會死……
她的手終於垂下來,她翻過身,雙肩微微抖動蓉。
屋子裡杵了一屋子的人,卻個個束手無策。
“夫人,葛醫生來了,讓他給您看看?”阿百試探著問。
許自南不理。
王伯煮了粥,端著也立在旁邊,“要不,夫人先吃點東西吧?”
許自南還是背對著大家。
葛醫生和阿百對視一眼,葛醫生搖搖頭。
阿百再次低聲問,“夫人,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許自南還是不出聲。
大家沒辦法,只好一直這樣站著,葛醫生打電話給晏暮青,說明這邊的情況,“夫人醒了,沒有再吐,只是不肯吃東西不肯說話。”
也不知道晏暮青在那邊說了什麼,葛醫生應了聲“好”,就把電話掛了。
阿百和小麥都看著葛醫生,等他說話,葛醫生卻道,“晏先生讓我們暫時在這裡守著,看著夫人。”
許自南此時終於有了反應,只是仍然沒有轉過身來,只對他們說,“你們都走吧,不用在這,我想一個人待著。”
眾人不知道該怎麼辦,站著不動。
許自南知道他們只聽晏暮青的,晏暮青讓他們守著,他們絕不會離開。皺了皺眉,終於轉身,看見自己的手機還在阿百手裡,於是坐起來,朝阿百伸手,“阿百,把我手機拿來。”
阿百將手機遞給她。
她主動給晏暮青打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那邊的人就接了,“南兒?”
許自南聽見這個聲音,沒來由地心裡難過,再次想哭,哽住,也忍住,“晏暮青……”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南兒,還難受嗎?吃東西了沒有?”
她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聲音,“晏暮青,你讓他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待著,這麼多人會讓我覺得呼吸困難。”
晏暮青沉默片刻,“好。”
許自南立刻把電話給掛了,抬頭對這些人說,“晏先生說了,你們可以走了,不要再杵在這裡。”
她見他們還不動,眉頭皺得更緊,“不信的話你們自己再打電話問。”
阿百考慮了下,道,“夫人,不是我們不信,而是……還是聽晏先生再說一遍。”
許自南冷哼,那跟不信有什麼區別?
阿百還是當著她的面打電話了,阿百的手機螢幕一亮,她不經意瞥見,屏保是一隻狗,這個畫面觸動了她心裡的痛,她淚水一湧。
阿百向晏暮青求證後,這才算真的相信了許自南的話。
而這時候,許家的工人來彙報,卻是直接找阿百匯報的,“已經把小波處理了。”
今天一早起許家就一團亂,從小波消失,到找到小波的屍體,再到小姐回來,人心惶惶的,小姐又難過過度,家裡也沒有個做主的人,好不容易終於來了個阿百,雖然只是保鏢,但是是帶著姑爺的話來的,他的每一句話都代表了姑爺的意思,所以也就什麼都聽他的了。
許自南聽了這個彙報卻急了,“處理了?怎麼處理的?你們把小波怎麼了?”
大約是她語氣太急迫,工人反而不敢如實說,只把責任推給了阿百,指指他,“是這位先生說的,把小波……”
還不敢說完,生怕小姐生氣。
許自南的目標立刻轉向了阿百,“你讓他們把小波怎麼了?你有什麼權力處理小波?”
阿百聽了,示意工人先出去,然後才回答許自南的話,“我讓他們,把小波埋了。”
“埋了?你敢!你憑什麼把小波埋了?我還要……”她想說,我還要看一看它,可是想到它血糊糊的樣子,後面的話卻說不出來了,只是捂著嘴。
阿百卻道,“還要怎樣?還要留著它繼續被蚊蟲侵害嗎?”
許自南一愣,抬頭看著他。
阿百換了種語氣,低聲道,“夫人,小波不在了,你很難過,我明白,可是,小波已經很可憐了,為什麼不讓它乾乾淨淨地走呢?繼續讓它血糊糊地躺在那裡嗎?它會害怕,怕冷,怕髒,甚至怕蚊蟲螞蟻的叮咬,它現在很弱很弱,再也不能保護自己了,連小小的蚊子都能欺負它,細菌也會分解它,再過幾個小時,它就會變臭,小波以前那麼幹淨那麼漂亮,它怎麼會喜歡自己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