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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黑雲的頂部,小半輪太陽完全被擠壓成不規則形狀,任黑雲猖狂,黑浪兇猛,它的光芒在噴薄在爆發在呻/吟,好似在說:我要生長!我要升空!我要照耀大地!誰也不能阻擋我!
所有的顏色都用得濃重而有力,兩個對比意象的對比和掙扎表現得淋漓盡致。
許自南看著這幅畫,突然地就淚流滿面了。
她覺得自己就像陷入黑暗的那輪初升的太陽,太多太多黑色的雲打擊著自己,包圍著自己,壓抑著自己,她在其中喘息、掙扎、痛苦地呻吟、盲目地奔跑、被擠壓得變了形,無法呼吸,沒有了自己,甚至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可是這一刻,在這幅畫前,她卻仿若被那輪紅日普照的光芒也照到了般,重獲新生般的力量,心內彷彿有一個聲音在說:我可以!我要衝破這一切!我要散發屬於我自己的光芒!我要在我的天空裡光芒萬丈!
她知道,在這人來人往的大廳裡突然失聲而哭,是多麼尷尬的一件事,可是,她實在無法控制心裡那股橫衝直撞的共鳴,直擊她內心最深處的感動,她想哭的衝動就像海上那輪紅日想要破雲而出一樣來得那麼力量強大。
人生在世,真正的哭一次又何妨,更何況,許多人說,藝術家都是瘋子,跟大多數真正的藝術家比起來,一個僅僅站在畫前痛哭的女人還不算太瘋。
“小師妹?”突然有人說話。
她趕緊擦淚,並不以為這是在叫自己。
然而,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許自南!真的是你?”
她循聲看去,只見朝她走來的是她念大學時的老師——明老師,而明老師身邊,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
“明老師。”她極不好意思地擦著自己的眼淚,沒想到會遇到熟人,這可就真的失態了。
“真是你!我還沒留意呢,是一寒先認出你來!”明老師道。
一寒?是誰?
“小師妹,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年輕男子伸出右手來,“羅一寒。”
羅一寒是誰?她有點蒙,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不過還是很有禮貌地和他握了握手。
男子笑了,“羅一寒,寒時雨。”
“啊?原來……”她這才醒悟過來,原來眼前這位就是師兄……“不好意思,我……”她真是無言解釋。
羅一寒笑了笑,“沒事,時隔多年,小師妹不記得我很正常。”
許自南更窘了,可人家還記得她……
而且,她再一看,《日出》旁邊就是大版帶照片的畫家簡介:羅一寒,寒時雨,畢業於XX皇家美術學院……云云,她只是一眼被這幅畫給吸引住,其它的都沒看了。
其實,她此時眼眶通紅,腮邊還有殘淚,完全是哭過的痕跡,不過羅一寒像沒看見一樣,眼神十分平常,但明老師出於關心,卻沒顧忌什麼,直接就問,“自南啊,怎麼哭了呢?”
許自南更加尷尬,自己內心那點事是沒法說的,只好道,“師兄這副畫把我給感動了,畫得太好,讓我想起梵高的《星空》……”說到這兒又覺得不妥,慌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星空》是我最喜歡的梵高的畫作,師兄這副畫,傳遞給人的力量,給我的共鳴有點兒像它。”頓了頓,輕聲道,“上帝是月蝕中的燈塔。”
她的燈塔呢?也許,她一直走錯了方向。
她想多了,羅一寒倒沒有她揣度的那個心思,只道,“謝謝小師妹喜歡這幅畫,我自己也很喜歡,星空也是我最喜歡的畫作,如果小師妹沒有別的同伴,就一起看看畫吧,請小師妹多多指導。”
明老師也拉住了她的手笑道,“是啊,我和一寒剛剛還說起你呢。”
“說我?”許自南真的很意外,羅一寒會記得她,一面之緣而已。
“可不是說你嘛!我最得意的學生!我跟一寒說,跟他比還有距離,但是假以時日,不定會超過他!噯,自南啊,一寒可還記得你的,問我是不是上次畫展跟他互動的小師妹,我說是啊,剛說到這,他就看見你了,你說巧不巧?”明老師笑眯眯地說。
………題外話………吉祥掐指一算,早更有糖吃,所以就不等到晚上啦~~~~
另:上帝是月蝕中的燈塔。——引用雨果的話,非吉祥原創。
☆、第161章 一言之師
許自南有些難為情地笑,“難為師兄還記得我。”
“你很有靈性。”羅一寒再次提到靈性這個詞,而後一笑,“很特別,也很美。”
許自南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