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3/4 頁)
進了行李包裡的唯一一本筆記本里。她不愛寫東西,帶個本子也是為了記東西的時候方便。本子是空的,裡頭只夾了一支圓珠筆。
除了必備的行李,那根狗尾巴草,是蔣珂從這磚瓦衚衕帶走的唯一一個東西。這春風中茂密的狗尾巴草,夾在本子裡時日一久,就枯得炸細粒種子,一粒一粒密密麻麻填在頁縫裡。
午飯吃完餃子,到下午兩點鐘的時候,李佩雯和蔣奶奶並將卓送蔣珂去招待所。還是那一個借來的三輪板車,蔣卓騎著慢慢悠悠在路上走。一家人一路上還是在囑託蔣珂要在部隊照顧好自己,有什麼困難就往家裡寫信,家裡會給想辦法。
其實蔣珂知道,除了吃喝上的,家裡能給寄點零食特產,其他的根本幫不上什麼。她也沒打算當了兵還要讓家裡人不省心,到那裡,自己的事只能自己上心。而對家裡,自然是報喜不報憂。
蔣卓騎著三輪板車快要到招待所的時候,在路邊停下車來,回頭跟蔣珂說:“姐,我怕這三蹦子丟你的面兒,就停這兒吧,十來步路,走著就到了。”
李佩雯下車把兩大包行李拿下來,拎在手裡沉甸甸的,跟蔣珂說:“東西有點多,你要是拿不動,就請一起的同志幫幫忙。”
蔣珂下車過去她面前接下一個,“沒事兒,怎麼著也得給它搬到南京去。”
兩包行李,李佩雯拎一包,蔣珂拎一包,打算往招待所裡去。蔣奶奶和蔣卓就在三輪板車上不往前送了,只讓李佩雯一個人送。
蔣珂手裡拎著包不方便,便伸手撅嘴地在蔣奶奶臉上親了一下,說:“奶奶,那我走啦。”
蔣奶奶被她親的一臉紅意,嗔她:“大白天兒大馬路牙子上,你也不害臊!”
蔣珂笑著,去到蔣卓面前,看著他,也低聲說了句:“那我走啦。”
蔣卓點點頭,“在那邊照顧好自己,別讓我們擔心。你也放心,我會照顧好媽和奶奶。”
蔣珂吸吸鼻子,費力地空出來一隻手拍了拍蔣卓的肩,不再多說什麼,然後拎著行李包和李佩雯往招待所裡去。進了招待所去到招兵處,文工團那幾個人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施纖纖看到她來,忙把她迎進去,笑著問:“這位是伯母吧?”
蔣珂朝她點點頭,“是我媽。”
施纖纖嘴巴甜,下頭一句就是,“怪不得你長得這麼水靈,是伯母的功勞。”
說完自己笑起來,蔣珂和李佩雯也笑出來。出於怕蔣珂到新環境適應不了的心理,李佩雯便跟施纖纖說了一句:“勞煩小同志多關照一點我們可兒。”
關照肯定是自然的,老人兒帶新人。只施纖纖聽到了可兒,就問了句:“小蔣同志的小名叫可兒?”
李佩雯點點頭,“誒,是的。”
施纖纖笑得大方,看向蔣珂,“那我以後也就叫你可兒吧。”
蔣珂聽著這話點點頭,說:“好……施……”施什麼呢,她接了句:“施幹事。”
“不用。”施纖纖爽朗,“叫我姐姐或者叫我纖纖,都隨便。”
蔣珂應一聲,但心裡想,在沒熟之前,哪裡敢這麼隨便。
而這一通說話下來,施纖纖這個熱情友好的樣子,倒讓李佩雯覺得心裡踏實了下來。
李佩雯也沒能在招待所多呆,看著另一位新兵的家長又寒暄了幾句,便幫著蔣珂拿上行李跟著這幾個人一起出去。招待所門外停了輛樸素半新的小巴車,和那輛吉普一樣,都是他們過來北京這邊借用的車輛。
李佩雯幫蔣珂把行李搬上車,下車來便站在車窗外看著她。而另一個新兵的家長還趴在車窗上,和自家閨女囑咐話語。
李佩雯不說了,覺得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她相信蔣珂,相信以她那對舞蹈認死理的勁兒,能踏踏實實順順利利地把這件事做好,做到最後。她見多識廣,也該比她知道自己的路該怎麼走。
一直到小巴車在面前啟動開走,李佩雯都是笑著的。她跟蔣珂揮手,蔣珂在車裡也跟她揮手。然後忽然就哭起來了,扒著車窗玻璃,眼淚流了一臉。
小巴車開過去,經過蔣卓和蔣奶奶,微蒙的淚光中,他們互相看著彼此的身影越來越遠。
蔣珂坐在車裡看著外頭的街景後退,任揉麵春風擦乾眼淚。她要走多少年,多久才能回來,沒人知道。這些灰濛濛的街道,終將在時代發展之後蒙上亮麗的色彩。
她希望到了那時候,她在北京,身邊有親人。
蔣珂走後,李佩雯和蔣卓、蔣奶奶收起傷感,騎上板車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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