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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漸漸停了,西邊露出一抹柔柔的斜陽。雲惠正做夢呢,夢裡自己一襲青衣,在園林裡和一公子游湖看水,比翼雙飛。還沒看清公子小臉,一個翻身就驚醒了。
雲惠擦擦唇邊的口水,揉揉眼,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道:“我都聽見外面滴水的聲音了。那碗蓮是我養的,你們也不把它搬回來。”
春棠又氣又好笑道:“一早上也不知是誰說的,雨水比井中的死水好,把那碗蓮擱在芭蕉葉下,既能接點雨水,又不至於叫雨淋了去。”
雲惠咂摸咂摸嘴,估計是還沒完全睡醒。上回因為樂事薯片哪種好吃,已經好兩天沒跟小玄子說話了。先前看見他在耳邊嗡嗡就嫌煩得慌,現在他不來了,好像延禧宮裡也冷清了些。
她朝外面張望了望,天氣放晴了。若是在府裡,自己便可以去池塘釣魚了。還記得上一回和容若、曹寅、揆芳、揆敘他們釣魚,最後直接把曹寅推下水去撈,白白泡瞎了一隻繡荷包,據說是他家裡一個什麼小表妹送的。回去後小姑娘哭天抹淚地期期艾艾了許久,到最後再跟著來納蘭家串門,看見她就分外眼紅,生覺得自己是她情敵似的。
“本宮想釣魚……”她看著外頭聽了的雨,心裡實在羨慕得很。這個時候就體現出宮外的好處來了。
四喜子“哎呦喂”了一聲,“小主,這宮裡頭哪裡有釣魚的地兒啊。小主若是想解悶,不如明兒奴才去給小主從御膳房捉幾條過來,放在水缸裡,小主坐得高一些,奴才再給小主做根魚竿,小主去釣便是了。”
那還有什麼意思?都是假的。如果這都可以,還不如哪天晴天,運點沙子過來,再放把躺椅,做個假沙灘曬日光浴呢。
雲惠皺了皺眉頭。可有魚釣總比沒有的好。
宮裡的奴才辦事就是快,雲惠一聲令下,延禧宮的幾個奴才宮女便各顯神通。不一會兒,水缸也準備好了,魚也捉來了,魚竿也做好了,魚簍沒有,就拿了個小筐。沒有魚餌,就在鉤子上栓了個小蝦。
幾個宮女也不閒著,給雲惠準備了一個舒服的小椅子,身後墊著墊子,旁邊還擺了張小桌,上面放了些茶點,栗子酥、牛乳茶什麼的。春棠在後頭和冬晴輪流撐著傘,雲惠對這一身裝備甚是滿意。
還是四喜子最會討歡心。去御膳房捉魚的時候,順道向做糖的師傅求了幾塊好東西。那糖是拿純蜂蜜熬得,還兌了蜜桃汁,用一一個個小竹棒棒串起來,放涼了後,就成了一塊一塊的。含在嘴裡化著,還可以拿在手裡。這糖他見惠小主吃過一次,叫什麼棒子糖。
見過一回,他就記在心裡了。估計是小主家裡人給帶過來的民間好東西。宮裡少,自己就求做糖的劉公公給照著樣子做上了。劉公公也覺得甚好,驚奇於貴人小主竟有如此做糖的天分。
皇上有好兩天沒和惠小主說話了,也少了很多樂趣。李德全看在眼裡,知道皇上其實心裡想和好來著,可又磨不開面子。便想了個法兒,在皇上面前提起來。
“萬歲爺,外頭雨停了,天也好了,怎麼不出去走走?”
玄燁看了一天奏摺,也看累了。尚未親政,連批的決定權都不在自己手裡。也著實是一件不悅的事。快十四歲的康熙,這個時候已經懂得國家大事,知道從奏摺裡來看天下。可四個輔政大臣一天存在,自己就是個傀儡皇帝。他得培養一些自己忠誠的大臣來。
“走走?能去哪裡?沒趣。”
李德全眼珠轉轉,對玄燁笑道:“萬歲爺,上回從延禧宮走的時候,惠小主把您給氣著了。回來後啊,奴才心裡也替萬歲爺您生氣。”
“這倒不必了,朕曉得你忠心。她就是那個驢脾氣,一點不像她哥。那性子隨她侄兒納蘭性德。”
“皇上說的是。不過奴才倒是替皇上想了個讓惠小主低頭的法子。”
“哦?”玄燁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李德全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藍色琉璃瓶子,對玄燁道:“奴才上回看見那個洋人南懷仁,他看咱們大清國,什麼東西都稀奇。奴才請他喝了一壺茶葉沫子,哎呦喂,這洋人就是沒見過好東西,說這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東西。”
“英吉利屁大點地方,哪能跟咱大清國比。”說這話的時候,小康熙無比驕傲。成天看英吉利、東瀛和高麗那幾個小地方來的使臣跟在後頭,康熙便一股子油然而生的得意感。“說要緊的,這什麼東西?上回南懷仁給朕帶來一瓶他們的酒,那色兒血呼啦的難看不說,喝起來還酸。”
李德全皺了皺眉,“奴才也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