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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也是墨九覺得欣慰的。
若他憶起,身為男兒,身為南榮皇室子弟,他斷斷沒有如今的輕鬆自在。
兩個人站在燈下閒話幾句,看蕭直再次犯困打呵欠,也就道別分了手。
在墨九看來,如今的宋驁和以前有很大的差別,他少了銳氣與痞氣,臉上也沒有那種無時無刻不掛著的淡淡壞笑,取而代之的是文雅有禮,對人十分疏離——哪怕把他帶回興隆山的第一天,她其實就暗示過他和彭欣的關係,依可過去這麼久,他們之間的感情依舊沒有什麼起色。
他一直在等,等著尋到自己那個夢,以及那個夢中的姑娘。
彭欣也一直在等,等著以前那個宋驁回來,認回她的小蟲兒。
而另一個當事人宋徹,似乎從墨九把宋驁帶回興隆山那天起,就不等了。
他取代了喬佔平的位置,成天成天的呆在千連洞裡,對著那些機關巧術與火器圖譜深深入迷,完全沉醉在喬佔平留下的手稿和資料之中,在前三年與喬佔平研究火器的基礎上,又經三年的獨自歷練,竟也成了火器專家。果然,一個人在同一個領域,只要肯花費時間,在長達數年之後,哪有不精的道理?更何況,他本身確實有這方面的天賦?
三年來,他徹底醉心於此,平常幾乎不出現在人前,更不像以前那樣去打擾彭欣和小蟲兒了。
他似乎選擇了退出。或者說,選擇了自我放棄,以另一種精神上的寄託來消耗時光。
可細心的人都會發現,夜深人靜時,在彭欣的小院外,常常有一個默默觀望的身影。
宋驁不會去,那麼……只能是宋徹。
在宋驁和小蟲兒玩耍時,他們歡聲笑語中,也有宋徹躲在某個角落裡落寞的凝視。
世事兩難全。
三人行,必有一失。
這個維持了數年的結,千千根線,千千個糾結,一時間,也找不到解開的辦法了。
……
剛過臘月二十,興隆山的新年氣氛就越來越濃。
回到興隆山的第二日,墨九什麼正事都沒幹,只一心一意陪女兒。
領著蕭直,她去望情崖看日出,去興隆鎮上吃早點,然後去鎮民家裡串門,就像一個尋常婦人似的,除了女兒的事,一概不管。這麼一來,可把蕭直給樂壞了,像一隻小麻雀似的,不僅陪遊,還陪聊,一路上把墨九不在興隆山這些日子發生的大事小事,以及她和小夥伴之間的恩恩仇仇,一件一件說給墨九聽。
也是這一天,墨九突然發現,她的女兒,長大了。
在她的成長中,父母親的缺失,成為了她和蕭乾畢生的遺憾,卻並沒有影響蕭直的身心發育。
想到這些,她心裡又酸澀,又欣慰。
幾乎也就在同時,就想到了墨妄——這個沒有成親,卻又當爹又當娘照顧小丫頭的師兄。
在興隆山上,小丫頭是不缺愛的。尚雅、彭欣、宋妍、宋驁、玫兒、曹元,織娘還有眾多的墨家弟子,他們都會照顧她。
然而,付出最多心力的人,還是墨妄。
墨九記得去年回來時那天晚上,風雪遮蔽了興隆山的蒼穹。她落屋的時候,小丫頭已經睡著了,墨妄居然還守在門口——因為那晚突然降溫,天寒地凍的,小丫頭睡覺不老實,總愛掀被子,墨妄怕她受涼生病,不放心奶孃丫頭伺候,生生自己守著。
所以對墨妄,墨九心裡除了感激,是有愧的。
她是墨家鉅子,可她也就是一個精神領袖了,基本的事務都是墨妄和曹元等人在操持。
也因為有了墨妄的存在,墨九才能毫無後顧之憂。
……
在鎮上玩耍,吃吃,走走,樂樂,玩玩,墨九帶著小丫頭一直到天黑方才返回墨家九號。
匆匆洗漱罷,小丫頭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墨九坐在床邊,端詳她片刻,為她掖好被角,去洗漱換好衣服,正要上床,墨妄就找上門來了。
這會天剛入夜,墨妄找來想是有事。
墨九匆匆披上衣服,掩上門出去。
經了那一場生死攸關的事故之後,墨妄人是醒過來了,可身體一直不大好。也正因為如此,這三年裡,墨九隨蕭乾四處征戰,墨妄並沒有跟隨,不得不長駐興隆山上,一來是為調養身體,二來麼,當然也是為打理墨家事務,做蕭軍的大後方。
墨九進房的時候,墨妄正倚在椅子上,望著油燈出神。
咳一聲,墨九滿臉帶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