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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兒呆住,“你的法子就是堵住耳朵?”
她的思維還停留在那個冒犯了丈夫被打斷雙腿的血腥畫面上,可墨九卻懶怠理會,那雙眼似閉非閉的樣子,似乎要睡著了,“你看啊,我打不過人家,也罵不過人家,還能怎麼辦?所以,不聽她,也就萬事大吉了。”
玫兒苦著臉,雖然害怕,卻只能繼續為她篦頭。
院中罵人的老婦姓吳,是誠王府郡主宋妍的奶媽,她們今兒趕到驛站,還未住下便聽說了墨九的事,宋妍心悅蕭乾舉朝皆知,可堂堂郡主卻連他的馬車邊都沒沾過,心裡難免犯堵。吳嬤嬤性子急,當然要替自家主子出氣。於是,借了這事便小題大做,在院子裡指桑罵槐,汙言穢語不斷。
墨九堵了耳朵倒清靜,可玫兒太緊張,一不小心篦子便絞住了她的頭髮。
吃痛的“嘶”一聲,墨九按了按腦袋,無奈地起身去開門。
“這好好的連人話都不會說,你們心裡是有多苦啊?”
墨九原是準備睡覺的,一頭濃厚的長髮被玫兒打散,黑綢一樣柔軟地垂在腰間,身上裙絛並未繫緊,鬆鬆軟軟的輕蕩著。她嫌熱,也沒有穿鞋,光著白生生的腳丫子就倚在門框上,半睜半闔著眼睛,漫不經心地看向宋妍。態度慵懶,自在,卻像一顆泛了柔光的珍珠,美得令人窒息,媚得令人心緊。
宋妍第一次見到墨九,就覺得這婦人是個妖精。
“難怪……”
她低聲自語,意味深長,卻把吳嬤嬤聽急了,上前護犢子似的指著墨九,“你哪來的醃髒貨,看見郡主,為何不跪?”
這嬤嬤是蕭家的家生奴才,後來跟了蕭乾他小姑姑嫁入誠王府,很得中用,向來恃強凌弱,更何況宋妍是她一手帶大的,比親閨女還親,她哪肯讓她受半分委屈?
眼看這老婦絕口不提先前的謾罵,反倒指責墨九不知禮數,玫兒急得直撓心。可墨九卻臉不紅心不跳地倚著門,目光復雜地自言自語。
“郡主?總算見著活的了,跋扈了些,但也算是老古董。”
“大膽!你可知我是誰?”宋妍哪知一個考古學研究生的心思?她見過的女子,無一不是端莊守禮的,何曾見過光著腳,衣冠不整倚門而望的傢伙?於是,墨九的“女漢子”形象,在她的眼裡與青樓女子無異,看她的眼神,也全是嫌惡。
“你是誰我哪知道?”墨九也太生氣,還在研究她的服飾文化。
宋妍緩緩走近,“你這無知婦人,可曉得我是誠王的女兒,陛下親封的紫妍郡主,蕭使君的表妹,小王爺宋驁的……”
“那又如何?”墨九打斷她,伸了個懶腰走到她面前:“你跑到我門口來鬼叫鬼叫的,就為了告訴我這個?”
宋妍被她一噎,臉都氣紅了,揚手就要打。
“你個混賬東西……”
墨九順勢抓住她的手腕,認真打量她,“君子動口不動手嘛,我這個人是很好說話的,你要有事找我,何不直接道明來意?”
安排住宿的時候,墨九的房間與蕭乾和宋驁在一個院子,可宋妍也想住到這裡,卻被他兩個以房間不夠為由拒絕了。想到這她就氣大,倨傲地昂著頭,她瞪住墨九,“你這屋子,我要住!”
墨九奇了,“我為何要讓你?”
宋妍不高興了:“因為我是誠王的女兒,陛下親封的紫妍郡主,蕭使君的表妹,小王爺宋驁的……”
“停!你唐僧啊?”墨九瞥她一眼,“不就換個房間嘛,多大點事,煩都被你煩死了。好啦,我讓給你……”
大熱天的,屋子裡悶熱得緊,去馬車上睡覺,可不比這舒服?她也不多說,回屋趿上鞋子便出來,完全沒有被人搶了屋,受了委屈的難受,走到宋妍身側時,她還搖了搖頭。
“有些傻逼真奇葩,總喜歡二手貨。我睡過的屋子,有那麼香嗎?”
宋妍自小受盡寵愛,走到哪裡都有人慣著、討好著,何時被人這麼嗆過?
她勃然大怒,抽出防身的匕首,就架在墨九的脖子上。
“跪下!給本郡主掌嘴一百,我便饒你性命。”
墨九歪著脖子,側頭看她,“你這人好生奇怪,你要睡我屋子,我便讓給你,可我這留也有錯,走也有錯,難不成你想睡的其實不是屋子,而是我?”
她長了一副嬌滴滴的樣子,說話也是細聲柔氣,加上宋妍匕首的襯托,更顯柔弱,風情楚楚,媚態萬千,便是對她沒什麼好感的人,都覺得這姑娘是受欺負了,那些關起門來在視窗看熱鬧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