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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命安全有保障的情況下，她一向對未知的地方懷有強烈的好奇心，恨不得五湖四海都走個遍。屈指算來，洪荒除了幽冥地府及魔界，其他地方差不多都走遍了。

羅睺有些意外：“你想去魔界？”

“沒錯！”蘇玥興致盎然道，又有些不放心地抬頭：“你不答應？”

“不是，”他搖頭道：“既然你想看，那走吧。”

蘇玥舉手歡呼。歡快地溜出去一看，東方地平線上已經展現一抹魚白。羅睺伸手將她撈起來抱在懷裡，突然眉頭一皺，不遠處，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人’彷彿是被磁鐵吸住了般，狼狽地摔到了他們面前。

“這是什麼鬼東西！”猝不及防地，蘇玥被嚇了一跳。那人艱難地抬起頭來，面色慘白，凌亂的黑髮下一雙紅眸有些可怖。

“求你們，救救女魃大人！”

他嘶聲吼道，蘇玥一滯，急不可耐地問：“你慢慢說，女魃姐姐怎麼啦？”

“她協助黃帝作戰，在戰勝蚩尤之後，卻不知為何與那應龍一同被黃帝鎖了起來！”他亦是殭屍，且是女魃的忠心屬下之一。幾個時辰前他親眼目睹了女魃被黃帝麾下法師帶走，卻無能為力，只好千里迢迢，順著女魃遺留的氣息尋到了這裡。

“鎖了起來？”

翼州之野。

狂風怒吼，吹起層層沙塵。昨日這裡還是戰場，可如今，大地龜裂就連一根草都沒有。抬手放在額前，蘇玥眯著眼睛問道：“這就是女魃姐姐沾染上邪氣，所造成的後果？”

“是。”那殭屍低頭嘆道：“可憐了應龍，也隨了女魃大人沾染上邪氣，最終被法師帶走。”

這就是……為帝王作戰的後果。

蚩尤已經被殺，如今黃帝一統天下，絕不會讓沾染了邪氣的應龍、女魃為禍人世間。據那殭屍一路跟蹤所觀察，凡是女魃所到之處，必然是乾涸千里。應龍的情況並不清楚，不過他神性屬水，也許會好些。

蘇玥的鼻子一酸，回眸，滿懷期頤地問：“鈴鐺，你能算出他們被封印在哪裡嗎？”

他沉重地搖了搖頭，無言將蘇玥摟在懷裡。

望著還殘留著兵器、碎布和血跡的戰場，蘇兔子很想哭，可她還是堅持不讓淚水落下。很想指責黃帝的無義，可換做是她，要真的放任應龍、女魃為禍人世間麼？帝王無情，若是動情，則愧對天下蒼生。

從那殭屍的描述中，她得知黃帝並沒打算將女魃和應龍就地處決，而是尋了個地方，將他們永久的關押起來，天南地北，永不相見。東方的殭屍與西方的吸血鬼大概是類似的生物，蘇玥想，若是沒有血，女魃豈非會變成乾屍？

然而天地之大，要找到女魃被封印的地方，除非去要挾黃帝。黃帝的背後，是道門。她早就知道。

“我該怎麼做？”她帶著哭腔，不甘心道。

“放心。”

輕輕撫摸著蘇兔子的長髮，他的眸中兀然閃過一絲狠戾。

這就是魔界？完全不是蘇玥想象中的模樣。

印象裡，魔界應該是黑漆漆的，天是血紅色的，時不時有幾群蝙蝠飛過——請原諒，蘇玥對魔界的認知完全來自於仙劍三及……動畫片裡的石磯她家。這裡更像是浩瀚的宇宙星系，走在路上，低頭盡是閃爍群星。

“你住哪兒？”她意外地問。

羅睺懶懶道：“沒什麼固定的地點，哪兒都可以。”這裡與洪荒彷彿不是一個時空，踏入魔界之門的時候，蘇玥揉了揉眼睛，差點掉了下去。與羅睺所描述的‘隨心隨意、肆意隨性’相符，只要心中有念，眨眼間可置身於花海之中。

當然了，是黑花之海。

黑色妖蓮大片大片盛開著，延綿萬里，一望不到盡頭。蘇玥非常無語，她的一身紅衫，倒是跟黑花成了鮮明的對比。回眸瞥見鈴鐺君的淡淡笑意，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我說，其他的魔神呢？”

“我怎麼知道？”他攤手，心念起，遙遙望去在黑色妖蓮的盡頭慢慢升起一處宮殿。攜起蘇玥的小手，垂眸，他輕聲道：“走吧？”

“哦……”蘇玥再次眨了眨眼睛，星空本就是絢麗多彩的，而道路兩旁的妖蓮，在星空光芒下更顯妖嬈。一時忘了那些煩惱，她乖乖地跟著鈴鐺君走，踏入宮殿臺階的時候，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兒：“聽說開天前有三千魔神，是不是隻剩你了？”

“不是。”他淡淡道：“還有鴻鈞。”

蘇玥：“……”大抵這就是傳說中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