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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納妾延嗣的事兒自是不會有的了。便是連著自己家裡,宗祧承繼也無可憂慮。想及此處,她忽又轉念道:昔日為著成親起見,他對我許下那等承諾。然而,自打我隨著他來了京城,這事兒便再不曾提過,倒不知他還認不認了?雖是夫妻之間不好疑心,但子嗣事宜非同小可。他們做官的人,又最重名聲顏面,這過繼改姓的事兒,可大可小,倒不知他心裡究竟作何想法?
當下,她只在心中計較了一回,當著眾人面前也不提起,只待晚間季秋陽回來。
到得上燈時分,季秋陽方才姍姍遲歸。才踏進上房門檻,傅月明遠遠便聞見一股酒氣。若在平常,這倒也罷了。然而她如今身懷有孕,聞得這股氣味便覺衝了肺腑,登時胸中煩惡,腹中翻騰不已,轉過頭去便嘔了幾口清水出來。小玉連忙端了茶盞子與她漱口。季秋陽見狀,只得又轉身出去,往書房漱口更衣已畢,又嚼了兩塊香茶,方才過來。進門便向傅月明笑道:“你不想我去多吃酒,大可對我講來,委實不比如此。往日你也很能吃幾杯酒,怎麼近日我但凡在外吃上兩杯,回來你聞見就要吐?”傅月明便嗔道:“我是委實有些不大好過,夫妻之間,哪裡就這等猜疑!”說畢,便令小玉倒了杯茶遞與他。
季秋陽接過茶盞,吃了兩口,便在傅月明身畔坐了。傅月明便低聲將懷孕一事,細細告與,又抬頭瞧著他的神情。季秋陽聞聽此訊,自然歡喜無盡,只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又說道:“你怎麼要倆月了才察覺?這兩月裡,我也不知,夜裡行房沒輕沒重,不知可以損傷?”傅月明聽他說話這等沒顧忌,不禁面上一紅,低聲斥道:“丫頭跟前,你也沒個忌諱!這樣的話,也好這般大喇喇的講出來。”說著,又道:“聽大夫的口氣,並沒什麼不妥。我雖時常有些噁心睏倦,他也說是世間常態,不當什麼。給開了一貼安胎的藥方,還不及打發人去抓藥。”季秋陽滿心歡喜,又說道:“你既懷了身孕,日常飲食須得仔細。雖是年下事多,也要留神身子,萬事過得去就罷了,總是養胎為上。你知道我的脾氣,世間俗禮是素來不放在心上的。”傅月明掩口一笑,說道:“我知道你不放在心上,然而只怕行錯一步,便丟了你季老爺的臉面呢。”說畢,夫婦兩個笑了一場。
傅月明趁空便道:“我這是頭胎孩子,家裡又沒個長輩,獨個兒在家心裡害怕。你自今日起,外頭的酒也少吃了,每日早早來家罷。”季秋陽卻嘆了口氣,說道:“我正有樁事要告與你,聽見你這樁喜訊,一時竟忘了。”一語未盡,便說道:“宮裡的周太妃歿了,皇上秉性純孝,雖只是個太妃,仍要舉國哀悼,行國喪之禮。自明兒起,我便要到禮部演禮,還有一應詔書須得起草、昭告,只怕不得閒呢。”傅月明聽說,便問道:“是哪個周太妃?這等要緊。”季秋陽道:“還能有哪個周太妃?就是周老尚書府上出身的那位。一向身子康健的,前幾日偶染風寒,竟不幸沒了。聽蕭大人說起,太后在宮裡也鬱鬱寡歡,還時常唸叨起她們昔日的姊妹情分。”原來蕭澴如今已在刑部任職,做了刑部侍郎,季秋陽日常稱呼便也改了口。
傅月明聽了,便說道:“太后皇上待周家倒好。”季秋陽卻不接話,只說道:“林家小姐進了宮,聽聞同左貴妃來往極密,與她那個姐姐倒十分冷淡。如今周太妃薨逝,皇上又將她姊妹二人封了婕妤。她們兩個,也算受了長輩的餘蔭遮蔽了。”傅月明聽見這話,心裡只覺的隱隱有些不對,因事不關己,也就不去管那許多。只是看他提起宮裡事宜,便問道:“小玉那事兒,可有眉目了?”季秋陽點頭道:“打聽了,當年這案子發時,正巧皇后抱恙,是左貴妃領旨辦結的。說是鐵證如山,這宮裡的事情,外頭難知道個明白。聽內里人口裡的話,倒且是活絡,似是別有隱情。”言罷,卻見小玉正望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便向她笑道:“只管再等著罷,晚也遲不過明年了。”小玉聞言,無話可說,只好道:“老爺肯替婢子出頭,婢子感戴不盡,哪敢催促?”
傅月明低頭默默,思忖了半晌,才又低聲問道:“周府昨兒又送了帖子來,請你年裡過府一敘。近來林常安迫你的可狠麼?”季秋陽道:“他們家如今行事說話越發露骨,近來周太妃薨逝,蒙聖上這等厚待,兩個女兒都做了寵妃,是越發張狂起來。”說著,見傅月明臉色不好,又趕忙說道:“我只同他們敷衍著,外頭的一應事由都有我呢。你只管安心靜養,旁的不用去管。”傅月明料知這等事情,自己也難出力,便只頷首應下。
須臾,上房擺下飯來,夫婦二人入席。季秋陽在外頭吃了幾杯酒,飯卻不曾吃過,便陪傅月明一道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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