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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起來了?勞煩姐姐進去給通傳一聲,怕這會子進去不方便。”夏荷卻道:“老爺太太起來好一會兒了,姑娘自管進去不妨事的。我要往灶上去拿早飯,冬梅在裡頭。”言畢,便扭身向廚房去了。
傅月明帶著兩個丫頭走到上房跟前,冬梅果然正在廊上打理鳥籠子。一見她來,連忙向裡頭說道:“太太,大姑娘來了。”說著,就打起簾子。
傅月明走進屋內,田姨娘披著頭髮自明間裡出來,手裡繫著裙帶,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方才滿臉堆笑道:“月姑娘今兒打扮的倒是好,你既然過來,怎麼不喊你妹妹一聲?你們姐妹兩個一搭子來倒是便宜些。”傅月明正眼也不掃她,徑往裡屋走去。田姨娘不敢阻攔,只尾隨其後,嘴裡兀自囔囔訥訥個不休。
走到明間,只見陳杏娘在炕上坐著剝著果仁裝果盒,那炕几上頭擺著許多幹果子,諸如核桃、松子、花生、栗子等總有七八樣之多,一旁又放著幾個八寶攢心錦盒。傅月明上前,笑著與母親請過安。陳杏娘將手拍了拍,笑道:“天才亮,你怎麼起這樣早!雖說今日有事,你孩子家的,大可多睡一會子。”說著,又見她今日穿戴不俗,起身拉著她通身看了一遍,才又笑道:“這樣打扮倒是嬌麗,你這孩子本生得極好,就可惜往日不肯在穿戴上用心。給你置辦的頭面衣裳,就壓在箱子裡積塵。今兒倒改了性兒?”又眯細了眼睛,笑話女兒道:“莫非是人大了,心也大了,想女婿了?”
傅月明紅了臉,抿嘴一笑,扭身不依道:“今兒有這許多客人,女兒豈能胡亂穿著,令父母在眾親友跟前失了顏面?女兒一大早過來,是想與母親替替手,幫襯幫襯。母親倒說起風話來取笑女兒了,母親若是這樣,女兒在這兒可就站不住,回房去了。”陳杏娘連忙笑道:“是為母不好,你臉皮兒薄,不該這樣與你玩笑。罷罷罷,不說這些了,咱們娘兩個緊趕著把這幾個果盒子給裝出來,日頭上來,怕就有客到了。”傅月明嘴裡應著,也上炕挨著陳杏娘坐下,著手剝起果仁兒來。桃紅、綠柳兩個丫頭與杏娘見禮過,就在腳踏上坐了,砸核桃、剝松子兒,不時的搓了果皮出去。
田姨娘梳了頭上來,眼看屋內這母女二人說笑不絕,其樂融融,待要上前,又無處插手,只好在一邊直撅撅的站著,又望著傅月明說道:“大姑娘,你往日都是和二姑娘一道上來請安的,怎麼今兒獨個兒就來了?”傅月明手裡剝著栗子,佯作無意道:“我出來時,見妹妹的寧馨居靜悄悄的,門還沒開。想必妹妹還在酣睡,想著時候尚早,妹妹又小,何必這樣早就吵醒她呢?就沒著人去喊她。母親這兒,我一個再帶上這兩個丫頭,也就夠了。”陳杏娘聽了這話,心裡歡喜她為人體貼,便隨口說道:“月兒辦事倒很是周全,到底是我的女兒,又長了幾歲,和小家子女孩兒不同。”
她只顧誇讚女兒,卻衝了田姨娘的心腸。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田姨娘只道她這話是暗諷傅薇仙乃庶出,自然趕不上傅月明這嫡出的女兒,頓時氣衝肺腑,張口就道:“太太,昨兒個老爺交代叫我去陪那幾個唱的。我怕她們轎子也就到了,我去門口迎迎兒?”陳杏娘是個實誠人,毫無知覺,只是點頭道:“算算時辰,她們也待來了,你就往前頭去罷。待她們上去了,你再回來。這裡頭有我同月明招呼就是了。”田姨娘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叫了自己的小丫頭琳琅,扭頭摔簾子去了。
陳杏娘卻渾然不覺,只剝著果仁,又同傅月明閒話家常。傅月明嘴裡慢應著,心裡忖度道:這田姨娘是個小肚雞腸的,倒要提防她鬧出什麼妖兒來。又隨口問道:“父親叫姨娘去待那些個唱的?”陳杏娘頷首道:“是,你爹堂上擺酒,須得來幾個粉頭上去遞酒,唱曲兒陪坐。你知道孃的性子,最是瞧不上這些爛汙女子的,懶得管這些事,你爹就交代給田姨娘了。”說著,又叮囑她道:“今兒來的人多,家裡雜亂。你是個沒出閣的姑娘,只在後堂緊跟著我,可不要出去亂碰,叫哪家的野小子瞧見了不好。”傅月明趕忙應了。
母女二人忙了一早上,將八個果盒裝好。陳杏娘便叫夏荷把果盒拿到花廳上擺了,又送了四盒交予二門上傳東西的小廝,叫拿到外頭堂上。一面又吩咐冬梅尋茶葉出來,捅開爐子燒水,預備待客茶。傅月明也隨著她進進出出,不時插手指揮。家裡各處的下人,於此景頗有些納罕,須知她往日是最懶怠管事的,今兒卻突然轉了性子。然而責問起家事,卻也似模似樣,一眾家人雖覺奇怪,又嫌她年小頗為不服,礙著太太跟前,無人敢說。
正在忙亂之間,門上小廝飛跑進來報道:“太太,嫂夫人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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