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爺夫人跟前,說話也沒個忌諱的。姑娘是夫人養下來的,怎樣也輪不到她來教訓。”傅月明耳朵裡聽著,臉上淺淺一笑,並未接話。她本性懶與人共,話也不多,今兒在上房裡已算說的多了。
看了一陣春日勝景,綠樹紅花,傅月明微覺腿痠,便在太湖山石底下一張石凳上坐了,向桃紅道:“我有些口渴,煩你到房裡倒碗茶來。”桃紅笑道:“看姑娘說的,有事丫頭服其勞,說得上什麼累不累?”口裡說著,腳下便飛一般的去了。
傅月明便在凳上閒坐,自腰裡取了一把團扇輕輕扇著,忽然聽得山石後頭似有人語傳來,聽那聲音便是田姨娘與傅薇仙。她心念微動,待要聽聽自方才上房裡唱的那出之後,這母女二人倒生出些什麼心思。便起來閃身避進了山洞子裡頭,少頃便聽裙子拖地聲響,那兩人緩緩走來。
只聽田姨娘說道:“我瞧著這大姑娘不像先前那懶散的樣兒了,往日裡她什麼都懶怠管,事不關己不關切的。今兒卻跟吃了炸子兒一般,倒弄得我怪沒意思的。想回她幾句,老爺夫人又在邊上看著。”傅薇仙介面道:“姨娘說的是,自打傅月明醒了,待我也很不如以前了。每每去她屋裡說話,她不是推託身子不好,就是說乏了要睡,我實在強坐著不走呢,也說不上幾句話。偶爾看我幾眼,那目光冷冷的,看的人��幕擰!�
這話說畢,田姨娘許久沒有動靜,半晌才慢慢道:“莫非……莫非她知道了咱們往她的飲食裡下藥?”傅薇仙卻喝道:“姨娘不要亂說!她這些日子一直昏睡著,她怎能夠知道呢?即便是知道了,她又能怎樣?沒證據便罷了。”說著,又咬牙恨恨道:“只可恨王姑子的藥沒效驗,沒讓她睡死過去!下剩的銀子,咱也不要給她了。”
田姨娘語帶遲疑道:“以前說好的,事畢之後,再與她二百兩銀子。只怕到時候,她不答應,鬧起來呢。”傅薇仙冷笑道:“本來就說的是事成之後,再與她二百兩銀子。如今事沒成,她鬧什麼?再說了,這藥是她帶進來的,真要鬧將出來,她也乾淨不了。”田姨娘這才道:“你說的也是,我正愁哪裡去弄這二百銀子。既恁般說,那便不給她了。”說著,又是嘆息又是抱怨道:“我在這屋子裡苦熬了這麼些年,就熬出你這麼一個寶貝疙瘩,我那後半輩子全指望你了。你也該爭爭氣才是,你瞧今兒大姑娘在老爺夫人跟前說的話,就很是中聽。就那麼三言兩語的,老爺夫人就許她插手家事了。你倒在旁乾坐著,一句話也插不上的。再這麼下去,她這個嫡女,可就真把你壓得死死的了。”
傅薇仙見她又是老生常談的那一套,心中頗有些不耐,還是忍著性子笑道:“姨娘說哪裡話,她傅月明再如何,現下也不過是個丫頭片子罷了,還能踩了姨娘的頭?家務上頭有姨娘在,我倒怕些什麼?”
田姨娘輕哼了一聲,說道:“她今兒可不就踩了我的頭?雖然家裡有我,老爺夫人如今看你還好。可你到底是我肚子裡爬出去的。俗話說,隔層肚皮隔層山。你不是夫人生下的,現下不好好爭上一爭,將來出閣聘人,都要低人一等了。就嫁到夫家去,也要吃人看不起。你娘我就受了一輩子做妾的苦,莫不是你還要走我的老路?我可跟你醜話說在前頭,我如今也只是幫襯著夫人料理家事。這家中銀錢進出等事,還是夫人管著。咱們要是……”
兩人一路說著話,一路就過去了。待這二人走遠,傅月明才自山洞裡出來,跌坐在石凳上,默默出神,心裡暗道:原來我病的時候,她們便已動手了。只是不知為何,她們沒能藥死我。我這一場病,上一世是沒有的,想是重活這一遭,凡事都有些變化了。
雖然此舉可恨,她們所說倒也有理。我病著時候吃的藥,早已不見了,目下並無證據。這兩人在父母跟前能言善辯,傅薇仙為父母喜愛,田姨娘也頗為得臉。只憑我這一面之詞,怕是難以取信於人。到時候這兩人一口咬死我聽差了,沒得讓合家大小都以為我在誣陷她們。想至此處,忽又道:瞧方才的情形,田姨娘倒是頗為聽傅薇仙的撥弄,這倒奇了。她一個大人,又是傅薇仙的生母,竟受她一個幼女的指使。
她只顧低頭悶思,不防桃紅走了過來,見她出神,便喊道:“姑娘,想什麼呢?這樣怔怔的!”傅月明這才回過神來,見她右手裡提著一把黃銅雞鳴壺,左手裡提著一隻小籃兒,籃裡放著茶碗茶匙,還有一小罐茶葉。便問道:“怎麼去了那麼些時候?”桃紅一面將東西擺在桌上,往青瓷茶碗裡放了茶葉,又衝了滾水進去,一面說道:“回去的時候,水還在燒著。又等綠柳拿了茶葉,就晚了。”
傅月明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