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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父皇就會厭棄你,從此你只能留在我的身邊?”
這個問題,瑾娘也捫心自問過。沒錯,不會擊築,她除了一張漂亮的臉皮,還剩下什麼呢?築,這種早已失傳的樂器,帶給她太多,卻也剝奪了她太多。
如果沒有築,她就不會愛上高漸離,就不會進咸陽宮,平白遭受這許多的苦楚。
胡亥把她的沉默當做是抗拒,他伸出手來,隔著衣袖攥住瑾娘右手的手指,牢牢抓在手心裡,不容逃離。指骨相互擠壓著,讓她突然害怕了起來。
瑾娘害怕胡亥,甚過害怕嬴政。因為嬴政坐擁天下佳人,對瑾娘多少有些不上心;可是胡亥,盤算來盤算去,總要盤算瑾孃的……
胡亥手中用力,將瑾孃的手指像反方向折去,力氣極大。十指連心,讓瑾娘幾乎有那樣一瞬間以為指頭就這樣要斷了;她痛呼一聲,躬下身往後退,欲掙脫開來。好在胡亥並沒有小說中那些高人“提氣一用力,手指隨之粉碎性骨折碎成了渣渣”的神力,卻讓瑾娘痛得想要跳腳罵人。
他竟然是當真想要折斷她的手指。
瑾娘往後退著,使勁掙扎。她用另外一隻手去掰胡亥,早被胡亥抓住,向後推去。瑾娘猝不及防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後傾倒,跌在石階上,後腦勺在石階稜角上磕了一下,水桶被她碰翻,冰涼的水濺了兩人一身;胡亥雙目發紅,使勁壓制住瑾娘所有的掙扎。他也許不止想要折斷瑾孃的手指,他也許還想要扼制住瑾孃的呼吸,挖出她的眼睛,砍斷她的雙腿,所謂紅粉骷髏,當她成了骷髏之時,所有的鐘情與痴情也就沒有了意義……
胡亥放開瑾娘痛得麻木的手指,用一手的虎口卡住她的脖子。也許有一瞬間他是猶豫的,在老爹的後宮殺了一個人,怎麼說都是件挺麻煩的事情吧;按在脖子上的手始終沒有狠下心去將她的脖子掐斷,卻又讓她掙脫不開。
這個熊孩子力氣為什麼這麼大?瑾娘絕望地想,她掙不開桎梏;張口想要喊叫,胡亥把他另一隻手塞進瑾娘口中。瑾娘痛得眼前發黑,想也不想就咬下去。冰冷的雨水落在臉上,又順著臉側滴下去。不知不覺間,手指的疼痛消失了,胡亥的手卻被她咬出了血,一道細細的血線混合雨水,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流。
雨水敲打著她的臉頰,始終是冷的。在這其中,忽然有一顆灼熱的液體落在她臉上,那溫度要將她燙傷一般。瑾娘睜大了眼睛,胡亥流淚了。
她見過高漸離流淚,卻沒見過胡亥流淚。十三歲的男孩子,時時哭鼻子會被人笑話,所以胡亥從來沒有哭過。到了後來,瑾娘甚至都沒有再把胡亥當成是孩子,因為他的談吐,他的手段,已經不像是一個孩子了。這中間當然少不了趙高的教誨,可是胡亥也長成了這樣一個早熟而可怕的人。
瑾娘想,該哭的難道不是我嗎?你為什麼又要哭?不就是咬了你?
胡亥的眼眶發紅。他吸了吸鼻子,抬頭望著落雨的天空,硬是止住了眼淚。他默然收回了手,左手有一圈牙印,被咬破了一點。他低頭看看,閉上眼睛,把那個傷口貼到臉頰上,神情悲慼。
“我……”他就說了這麼一個字,再說不出話。瑾娘從石階上費盡地站起來。衣服全溼透了,走起路來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她撿起被扔在一邊的空桶,慢慢又走下了臺階。水全灑了,她還要再重新拎一桶回來。
經過那把被胡亥扔在雨裡的傘時,瑾孃的腳步稍微頓了一下,但她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著。她走得飛快,就像不想再看到胡亥一般;隔著雨霧,不一會兒,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提水事件之後,瑾娘跟電視劇裡演的一樣,果然生病了。她被雨淋了,又被一桶山泉水澆了個晶晶亮透心涼。秦朝的條件也差,回去只能將溼透的衣服換去,連洗個熱水澡都是奢望。被胡亥傷了的手指雖然沒有達到粉碎性骨折碎成渣渣的程度,卻也時不時就疼一下,讓她心煩。當天晚上,瑾娘就發起了燒。
屋漏偏逢連陰雨,嬴政又召瑾娘去階前擊築。她腦袋昏昏沉沉,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跪坐在階下,只想一頭倒地再也不醒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彈些什麼曲子,左手機械地按著弦,右手手指還在發疼,拿著竹板一撥絃,就疼得一激靈。剛開始她還能聽出來自己彈得是什麼調調,後來渾身都發冷,只覺得殿外雨水的寒氣都竄到了她的身上,偏偏頭疼欲裂,腦袋熱得好像埋了火藥,隨時都要爆炸,彈了些什麼調調,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瑾娘聽到刀筆停下來的聲音,她忍不住暗喜,莫非嬴政準備休息,她也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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