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人。”
尹廠長冷笑了兩聲,摸著下巴認真打量起瑾娘來:“瑾?瑾瑜匿瑕,好名字。嗯……人也是美人,又會鼓琴,陛下當不會責怪我們多帶一人回去。”
軍士聞言,早有人走過來,像提小雞一樣將瑾娘扛起來,放在肩上。高漸離用力掙扎,竟將挾著他的官兵甩開,往前奪了一步,剛衝著尹廠長說了一句:“大人,此事與她何干……”早被眾人一擁而上,按倒在地上,拳打腳踢,那張白淨的臉抵在塵土裡,脖頸上的花環被扯得粉碎,豔紅的花瓣踩進泥中,瑾娘看在眼裡,覺得胸口發悶。
尹廠長裝模作樣地在一旁說:“唉,我說你們這群莽夫……別傷著他的手了啊,他可是樂師,手壞了,我們都要掉腦袋。”
烏雲掩了天上的月亮,地上車輪聲轔轔,從黑暗的路上軋過去。
這群宮裡派來的人,居然喪心病狂到連夜趕路。秦朝的車子坐起來別提多難受了,因為沒有減震措施,顛得人五臟六腑都要出來了。瑾娘初時還在傷悲離鄉離家,甚至沒和他們再見一面,後來被顛得癱倒在高漸離的懷裡,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黑暗的車廂內,高漸離以手撫著瑾孃的額角,輕聲問:“瑾娘,你可有事?”
他的手溫暖極了。瑾娘闔上眼睛,握住高漸離的手,虛弱道:“我沒事,倒是你……”
“我……我不足惜,只嘆牽連了你,這咸陽宮,實在不是當去之處。”
瑾娘悶悶哼了一聲,手緊緊抓著高漸離,不肯放鬆。尹廠長坐在車外,押送的官兵都在車外列隊而行,車內就他們兩個人。馬蹄聲,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音,蓋住了兩人的聲音。他們之間輕聲說什麼,都不會被人聽了去,只有天知,地知,兩人知。
高漸離附在瑾娘耳邊,小聲地說:“瑾娘,你可知,我其實並不叫馮襄。”
瑾娘在黑暗之中看不到高漸離的表情,只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反問:“你是高漸離?”
她感覺高漸離攬著他的胳膊緊了緊,過了好久,她疑心高漸離都已經睡著了,才聽到高漸離小聲道:“正是,我就說高漸離……荊卿刺秦不成後,秦王曾搜捕過我,但我躲起來了。我本來是要隨荊卿而去,卻苟活至今,把你一家也牽連進去。我琢磨這回進宮也活不了多久……”
瑾娘伸手去掩高漸離的嘴,因為天黑看不清楚,將手伸到他鼻子上去了。
“千萬不要說你就是高漸離,不論對誰……”
如果嬴政永遠都不知道他就是高漸離,他的眼睛也許就不必瞎了。
兩個人身體捱得太近了。瑾娘感受得到高漸離身體的溫暖,正如高漸離也能聞到瑾娘頸上猶掛著的那個花環的香氣。
車顛得跟過山車一樣,星星和月亮都聽不見。他們能聽到馬蹄聲,還有軍士偶爾說一兩句話。瑾娘心裡有種感動的情緒,卻不知為何而感動。
也許不是感動,而是悲哀。
也許是最卑微的滿足。
也許只是希望能和他廝守,別的,還來不及去想。
不知道是瑾娘先抬起頭來,還是高漸離先低下頭去。兩個人的鼻尖挨在了一起,隨後是鼻下的唇,慢慢貼做一處。兩個人都似在等,也似早就等不及了。瑾娘覺得很暖和,全身的感覺都用來感覺唇上柔軟的觸感。黑暗中什麼都瞧不到,瑾娘卻知道高漸離就在她身邊,因為他身體這樣真實而溫暖……
車忽然停了下來,兩個人俱一驚,彼此分開端坐,心砰砰跳著,面紅耳赤,好在黑夜裡也看不出端倪。
尹廠長掀開車廂上的簾子,對車廂裡說:“稍停個一小會兒,二位自便。”
瑾娘連滾帶爬跳下車去,深吸了幾口外面新鮮的空氣,方覺得舒服了一些。高漸離怕瑾娘受傷,連忙也跳下來跟著。瑾娘四處環望,不知到了何處,四處都是矮丘,看不到一點燈火,也看不到路延伸至何處。
軍士點了火把,加上天上還有星星,瑾娘轉頭看到高漸離臉上有好幾處擦傷,頭髮也弄亂了,像個落魄公子。
待又要出發時,高漸離扶著瑾娘上車,剛坐定,卻聽到後面傳來馬蹄聲響,飛馳而來。
尹廠長本來坐在車頭,忽然詫異地“咦”了一聲,握著腰間的劍道:“這麼晚了,誰還在趕路?”
話音落不久,馬蹄聲已至,馬背上是一名身著綠袍的年輕人,見到尹廠長,勒馬跪在地上拜道:“小人蒙肅,乃中庶子蒙嘉之弟,見過尹大人。”
高漸離和瑾娘在車中聽得清楚,俱是一驚。蒙肅牛皮糖般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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