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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魂兒一樣。

她第一次如此真切的認識到個人的渺小。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一將成名萬古枯。無論何時，在這樣的戰場中，被犧牲的永遠是普羅大眾，而最終獲得成就的卻只有那一小波人罷了。

面對這一切，她覺得反胃，覺得恐懼。她開始嘔吐，直到將胃裡所有的東西都吐完，直到開始吐出胃液，卻還不能停止。

青壬和青癸擔憂的幫她順氣，對她勸說，卻都完全沒有作用。她停不下來，身體彷彿脫離了靈魂，彷彿要將心肺都吐出來似的，讓她難受的想要死去。

最終，青壬動手，將她打暈了過去，這才阻止了她如此痛苦的自虐行為。

當趙芸醒過來時，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她是被自己胃裡的絞痛弄醒的。她餓了。昨天那一通狂吐，不僅僅讓她胃裡空了，還讓她在精神和身體上，都遭受了極大的痛苦。眼下，她頭痛，胃痛，全身都痛，虛弱的沒有半點力氣。

不過，她還是醒過來了。人類的求生慾望真的很厲害啊。趙芸自嘲了一下，強撐著爬了起來。然後，就著昏暗的油燈光芒，她才發現，自己原來待在一個帳篷裡。而且，讓她意外的是，她身下還鋪著幾層厚厚的皮褥子，身上也蓋著一張皮褥子。

這是什麼地方？青壬和青癸到底把她帶到哪裡來了？

趙芸用盡力氣站了起來，向著帳篷外頭走去。這只是一個小帳篷，也就只有十幾平米大吧。從她躺的地方到帳篷的門簾處，只有三四米遠。夾答列曉可就是這一點點的距離，她都走的搖搖晃晃無比艱難。

終於走到了門口，趙芸扶住了支撐帳篷的木柱，才沒有倒下去。她抬手抹了抹自己的額頭，卻並不覺得燙。這下她放心了。只要沒生病就好。如果只是身體虛弱，多吃點東西，再多睡上兩覺應該就能休息回來了。

至於昨天見到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被她刻意丟到了腦後。她還要去找譚慕謹，那些事情沒時間去想。她不能倒下。若她倒下了，就別說去找譚慕謹了，還只會拖累青壬和青癸他們兩個。

可為何她眼前的東西都在晃？恍恍惚惚的讓人看不清楚。趙芸甩了甩腦袋，覺得似乎清醒了一點兒。但當她想要掀起門簾時，卻突然眼前發黑，意識又重新恍惚了。

“姑娘！”

趙芸倒在地上，看著門簾從外頭被人掀開了，漏進來一片光亮。她認出了進來的那人是青壬，心裡放鬆下來，用盡了力氣吐出一個字來：“餓……”

青壬苦笑著將趙芸又重新抱回了她原來躺著的地方，對精神明顯有些迷糊的她說道：“姑娘再稍微等一會兒，青癸正在外頭弄吃的。姑娘別再亂動了，你現在正在發燒，還是好好地躺著休息吧。”

發燒……趙芸覺得奇怪，剛剛她明明自己用手摸過額頭了，根本不熱啊。她想跟青壬說她沒發燒，可卻只覺得自己虛弱的連開口的力氣也沒有。不但如此，她覺得青壬整個人都變得虛幻了一般，讓她完全看不清楚。

她到底餓了幾天了，才會虛弱到這個地步？她不相信自己生病了，因為她感覺不到自己在發燒，她就只是覺得餓而已啊。

“姑娘，我們在這個地方沒找到糧食。不過，姑娘不用擔心，咱們還有帶的乾糧。只是你現在身體太虛弱，不能吃那些乾硬的食物。你稍等一會兒，青癸從遠處取了泉水來了。我在外頭架了火堆，等到將那些東西都煮的軟爛了，就能給你吃了。”青壬一邊幫趙芸將皮褥子蓋好，一邊對她解釋著。

趙異廣便那。趙芸聽得糊里糊塗，她喃喃的問道：“咱們這是在哪兒？”

可惜，雖然她覺得自己已經問出聲了，但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張了張嘴巴，甚至連氣音也不曾發出來。青壬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在說話。

青壬幫她蓋好了皮褥子之後，拱了拱手道：“姑娘，我去外頭守著火堆去了，你先睡一會兒，等煮好了我再喚你起來吃東西。”

說完，青壬便走出了帳篷。

趙芸看著重新變得空蕩蕩的帳篷，腦子再也轉不動了，就那麼又睡了過去。

外頭，離帳篷入口處不到一丈遠的地方，正燃著一個用木柴架起來的火堆。火堆兩旁分別用粗木棍架起了架子，一根長木棍橫架在兩邊的架子上，上面掛著一個西遼軍將的鐵頭盔，裡面是煮的咕嘟咕嘟直冒泡的湯水。1amjS。

青壬並不怎麼會做飯，但還是有些野外生存經驗的。他將之前準備的幹餑餑掰碎了放在水裡煮，又放了醬牛肉乾進去。這樣煮開了煮爛了，便是一道很容易入口的湯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