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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裡小丫頭們正有條不紊的在花媽媽的指揮下把大件的寶瓶、繡屏等物收攏到箱籠裡,房間裡除了必備的東西,全給搬了個乾淨,顯得光禿禿的,再沒有這幾天富麗堂皇的景象,袁氏正坐在羅漢床上,心不在焉的看著小丫頭們的動作。
袁氏是個端莊的婦人,鵝蛋臉,柳葉眉,面板白皙,身量中等,自帶一股書卷氣。袁氏有些暈船,再加上正是鬧春困的時候,自上船後精神就一直不大好,臉色有些蒼白,此時旁邊的袁媽媽正在勸她喝著什麼,見朱衣抱著陸爍進了房門,眉毛一舒,臉上立刻露出滿足的溫和笑意,張手就要抱他。
陸爍扭動著身子從朱衣身上下來,跑到袁氏身邊,踩著腳凳,倚在她的胳膊上,小手抓著她的袖子,奶聲奶氣的說道:“娘病了,好好喝藥,爍哥兒給您糖吃。”說著就把肉肉的小拳頭伸到袁氏面前,還炫耀似的搖了搖,裡面赫然是一塊兒已經被汗打溼有些黏膩的杏仁糖。
陸爍有些囧,就是前世小時候他也沒做過這樣天真無邪的動作,但在這些古人看來陸爍就像個福娃娃一樣,這樣的動作十分討巧可愛。陸爍覺得自己雖然作為嗣子是二房唯一的子嗣,但熟知人情世故的他深知真心和假意的區別,陸昀夫婦現在就是他的衣食父母,袁氏雖然很寵愛他,但也只是因為他是個男孩兒,能繼承香火的緣故罷了,他不知道這份寵愛會不會有一天就斷了,陸爍想和母親打好關係,努力和袁氏親近,果然相處的這段時間大齡兒童陸爍的撒嬌做痴效果明顯。
陸爍向來是個居安思危的好孩子!
袁媽媽的一張臉笑成一朵菊花,老懷安慰的點點頭,“夫人疼哥兒,哥兒也知道跟孃親,夫人快把藥喝了吧,可別辜負了爍哥兒的一片孝心!”袁氏就把陸爍摟在懷裡,一口一口的喝了藥。
袁氏剛喝完藥,奶孃就抱著小舜英來請安了,小舜英已八個月了,身上肉乎乎的,已經能直起腰,此刻被奶孃抱著,睜著大大的圓眼睛,一看見熟悉的陸爍,咿咿呀呀的說起話來,張手就要抱,陸爍可不敢抱她,他自己還是個小豆丁呢!忙退後更緊的依在袁氏懷裡,袁氏笑的更開懷了,蒼白的臉好像都紅潤了些,張手抱過陸舜英,親了親她胖乎乎的兩頰,又把她抱著坐在自己的腿上,一邊逗著她笑,一邊細細的問奶孃陸舜英整個下午的吃喝拉撒。
“姐兒下午吃了幾次?”袁氏低頭看著陸舜英,頭也不抬的問道。
“稟夫人,姐兒吃了兩次奶,中午從上房回去時一次,臨來前又吃了一次,中間廚房做了蛋奶羹,姐兒吃了小半盅。”奶孃垂著眼恭謹的回道。
陸爍掂著兩個耳朵,“啊”的一下做了個鬼臉,陸舜英是個捧場的觀眾,立刻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邊笑還邊拍著兩個小肉爪子,袁氏看她笑的急,忙囑咐琥珀調了玫瑰滷兒****來給她吃,害怕她傷了喉嚨,又細細的囑咐奶孃一番,恰在此時大丫鬟珊瑚並兩個婆子進來回事,袁氏就把陸舜英又交給奶孃抱,吩咐她把姐兒抱到大床上去玩。
陸爍知道袁氏有正事要忙,也跟著爬到了大床上,朱衣緊緊跟著他,防止他掉下去,陸爍一邊逗著坐在床上的妹妹,一邊豎著耳朵聽袁氏那邊的動靜。
袁氏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茶,肅了面容,不緊不慢的問起了珊瑚。
“可說了明日什麼時辰到滄州?”袁氏放下茶盞,正聲問道。
“稟夫人,周管事說了,這幾天一直順風順水,路上又沒有別的船擋路耽擱,船行的也快,估計明日卯時就能靠岸。先前先行的載箱籠的船上午就已經靠了岸,白管事也已經安排了明日碼頭上來接應的人”珊瑚恭謹的答道。
袁氏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那兩個婆子下午收拾的物件可都對著單子裝好了,兩人都低頭應是。
陸爍聽到這裡,十分高興,雖然他並不暈船,每日在船上也是衣食無憂,但每日圍著他的都是照顧她的丫頭婆子,衣食住行倒是被照料得很好,可是沒什麼玩的,小丫頭們玩的遊戲他不感興趣,每天就只能無聊的看風景。唯一讓他開心的是每晚臨睡前袁氏都會教他背一段《三字經》。
這倒不是說陸爍有多好學,而是他清楚地知道《三字經》是南宋的王應麟編著的,再加上陸府雖為國公府,但父親陸昀仍為進士出身,可見當朝科舉很興盛,再加上這裡的男人仍然留著長髮,梳著髮髻,陸爍猜測這裡可能是南宋或者明朝,而不是之前猜測的那樣,是個架空的朝代。
陸爍深深地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驕傲。
不得不說陸爍的猜測確實很合情合理,但他忽略了一點,既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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