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1/4 頁)
轉眼烈日已經跑到了頭頂,得吃飯了,吃過飯,常遠要回去分家當,我再待一會兒,我倆分道揚鑣。抱著蘊哥兒再給他喂上一喂,又將沒吃空的擠掉些,才舒坦些。我與春梅姐抱怨,這樣日日漲著委實難過。她罵我道:“我生老大的時候,剛剛成婚,他除了肚子一肚子墨水,啥都沒有。整日裡蘿蔔乾配上一碗麥糠飯,老大將我吮地疼到眼淚出來,都吃不飽。你如今還有多,還不知足?老二的時候,已經有吃有喝,孩子吃得飽,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小的吃不完,讓老的吃了不就是了。”多謝指點,貌似已經採取了這個有效措施了。
她又捏了捏我的臉道:“做個月子出來,臉色如三月桃花的人,還不知足?”
“別說了,這臉和身上肉多的已經沒法看了。我得好好減減!”
“你出了月子再休兩個月,就該好好一起忙活了,等下一起回城,咱們去瞧瞧新鋪子?還是說你早些回去歇著?”她問我。
“聽你的,一起去瞧瞧新鋪子。”我對這個家居廣場一直是牽腸掛肚。
那裡正在裝修,旁邊就是倉庫,春梅姐攬著我的手道:“趁著天氣好,這次可運出來不少東西,你且跟我去瞧瞧。”
倉庫門被開啟,中間通道,兩邊堆滿了貨物,她也太厲害了,這才幾個月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上次你說的碗啊,碟子啊什麼的,我也讓人打樣了。”說著她拿起一個碗,遞給我,我拿在手裡看它,瓷色潔白如玉,質地輕盈,應該是瓷中精品。
我問她:“這玩意兒成本多少錢?”
“不便宜,要一兩銀子。”她告訴我,“不過也跟那酒一般,搭著賣。這是上品,還有那個,你也瞧瞧。”說著有翻出了一個碟子,我瞧著樣子新巧,倒是有些不釋手。
另外什麼小凳子,鉤花的桌布,一串串琉璃珠子的門簾,東西品類不少,她說開在熱鬧地段的小鋪子上的貨,哪個貨好賣每天都登記,如今基本上剛開的四個鋪子裡的貨最長二十天就賣完了,這是週轉率的概念,我一直對她很有信心,在執行上她比我厲害。
將倉庫翻遍,天色已經不早,登上車帶著娃回家去,一轉彎車子到了家門口的那條道兒上,我聽見車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高喊:“嫂子救命!”這是常遠家的五妹妹是也。聽雨替我撩開車簾子,我抱著孩子下車,那常邐,跪在我的馬車前磕頭道:“嫂子救救我!”瞧著她的背,凸出的肩胛骨,看上去骨瘦如柴,如果我們倆能勻一勻身上的肉,大約都會好看些。
她抬起頭看我,臉頰也消瘦地不成樣子,哪裡還有當年那個刻薄略帶驕縱的小姐派頭,倒是像是逃荒來的小丫頭。我不禁問她:“你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她抬頭看我,雙眼含淚,那情景,我若是男子,必然會滿心憐惜。
“先進來說話!”我抱著孩子進了家門,讓她等在廳堂,進去給娃娃兒餵奶,再換了那已經沾溼了的衣衫。
到廳堂上,五姑娘垂首站在那裡等我,我坐了下來,與她說:“坐吧,有什麼事慢慢說!”
吟風為我端來一碗銀耳羹,我端在手裡,五姑娘看著我的手,眼睛裡居然有著垂涎,這是垂涎這個詞被我用的最為準確的一次,對吟風說:“給五姑娘拿過去,你再給我端一碗過來!”
常邐接過銀耳羹,那狼吞虎嚥的情狀將我嚇了一大跳,而此刻我手裡剛剛端起,第一口還沒塞嘴裡,這哪裡是那個問我吃過燕窩嗎?吃過雪蛤嗎?的那位五姑娘。我再次開口重複問她:“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她擦了擦嘴好似緩過一口氣道:“我能活下來,已經是姨娘在天有靈,保佑我了!自從你們走之前,我被禁足,一直是有一頓,沒一頓,那些老婆子個個賊精,餿的臭的拿來給我吃。如果不是紅袖偶爾來接濟我,八妹妹把她的吃食日日分我些,我早餓死了。”她如倒豆子般給我說。
“竟到如此地步?”我嘴上如此說,但是心裡可是想著,這等樣的事兒精,擱誰手裡都頭疼,她和她姨娘都是厲害人。
“可不是?今日家裡看管鬆懈,我才逃了出來。這地兒也是打聽了很久,方才能一路摸索了過來。我聽看管我的婆子說,大哥哥要咱們都回老家去,在京裡那麼多眼睛盯著,我又鬧騰了那麼大的動靜,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一回老家山高水長,誰知道啊?路上就將我結果了也未嘗不可能。我不能跟著回去,跟著回去小命就沒了。如今只能過來求嫂嫂!嫂嫂想想我姨娘怎麼死的。”她滿眼真誠地看我。
“常邐,我不清楚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他們非要殺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