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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未卜先知。
“料事如神?”常遠在每個月的初二和十六的下午,小吃鋪子專門接待來自鄉里的甲長保長這些最基層的管理人員,聽聽他們的想法,傳達一下下一步的措施:“這不是料事如神,其一確實上天眷顧海陵,咱們這個地方不是災害的源頭,要是在源頭,咱們再有能耐也沒本事不是?”常遠環顧了周圍,看了各位甲長和保長。
“其二呢,是多看多想,我家娘子天天在田間地頭,她看河裡的水位,田間的秧苗,草叢裡的蟲子。我在城門那裡看別的縣府來了多少人,他們是為什麼而來。再加上我們時常跑外面看,有些事情就能提前做準備了。其實大水之後有大旱,這些歷代的治河書上都有記載。我不過實實在在去查了這些書罷了。”
常遠繼續說道:“大旱之後會有蝗災,其實當地的一些話也給咱提示了,比如有古語說:“澇了出□□,旱了出螞蚱。我就讓小李去專門看螞蚱,發現螞蚱就喜歡去水邊上板結的地塊裡產卵。這下就明白了,為什麼旱了出螞蚱,旱了河床就露出地面了,那裡都是這樣一塊塊結實的地塊,是螞蚱最喜歡呆的地方,雞鴨吃螞蚱也是看了前人的治蝗記載,想咱們海陵如果降雨少的話,河床也會暴露,那麼如果多養鴨子,鴨子天天在河床上找東西吃,但凡有要產卵的螞蚱,鴨子都能把它們消滅了,這樣一來咱們本地的螞蚱就少了,蝗災就小了”。
“原來如此!大人竟然比咱們這些莊稼人還明白這些道理。”
“哪裡!我家娘子幼時孤苦,也是種地出身,聽她說起,我便記在心裡。民以食為天,糧食穩當了,大家的日子就有著落了。”常遠笑著看我道:“去年她覓得幾個種植,種了下來東西都不錯。幾年育了苗,我們自己田地裡種了三百來畝,多餘的那些,你們一人拿回去放在自家菜地裡試著種種看。這東西,產量高,管飽!要是到秋天能有些收成,想明年再種,到時候再來拿!”
我笑著說道:“大家都等著,我進去拿來!”說完我讓寄杉和寄松把幾筐子紅薯苗都拿了出來,已經十來支一把紮好了。
“跟上次的辣椒一樣嗎?”有人問我。
我一邊分,一邊說:“不一樣,這不是小菜,這是糧食,跟山藥有點像,種下來感覺如果土地比較松的話,種出來的紅薯,又大又好。反正新鮮東西給大家夥兒試試。每一家十把,不能多拿啊!我也沒得多,還有百來畝地沒有種上呢!”
“奶奶,您這裡兩百把肯定不止,多給些,咱們也好前後鄰居分一分!”這老頭一直多佔多要。
我忙擺手道:“不成不成,這東西明年就不值什麼了,今年我捨不得多給,一畝三四千斤的產量,我還指著它萬一要是今年別的縣裡蝗災重了,能多救幾個人呢!你們得等上一年。”
“大人,奶奶比您小氣!”有人半開玩笑地說道。
常遠哈哈一笑,居然就認下了說:“所以家裡的錢財都是她管著!”
我一跺腳對他瞪了一眼道:“錢要是交到你手上,早就全花光了!”
“大人,奶奶不容易,咱們這裡的糧價,要不是有她,早就也跟別的地方那樣五百文一斗都有可能了。一年漲了十倍,還讓不讓人活。”有人總算給我說一聲公道話。
常遠笑著對我說道:“說你好呢!”
我笑了笑說:“知道!大爺,多給您一把!”
這下好了,多收穫了幾句好話,我多給二十來把的秧苗,喜歡別人說好聽的是天性。
朝廷裡還在為了修不修黃河決口的堤壩而爭論不休,很難相信,主張不修的居然是葛相這樣的老臣。兩派人打口水仗,最後聖人拍板要修。命令下來,就要抽調民夫,問題是黃河沿岸,十室九空,全都逃荒出來了,誰去修?
修的人沒落實,又加了一個專項稅賦,河務稅。這個告示貼到了城門口,自有識字的人在那裡宣講,聽得百姓們叫罵連篇,這還給不給人活路了。我看著這個景象笑了笑,通常能罵出來的,都是還對此抱有希望的。如果連罵都不罵了,那就基本上完了。
完了是怎麼樣子?就是隔壁鏡湖這個樣子,破爛的衙門支撐不住,轟然倒塌。老李站在廢墟之後,默默地,呆呆地看著包圍了府衙的百姓。然後這群百姓成了匪徒,他們將老李一家被綁了。
雖然早就聽說有搶匪開始一家一家殺富戶,逼著縣衙開倉放糧,但是那只是聽說,如今卻是在隔壁,離我們很近的地方。
這就真的是要玩完了,老李這個人雖然執拗了些,雖然才幹差了些,但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