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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
幾個內室的獄卒已經撐著下巴打著瞌睡,忽的傳來動靜,一個激靈竄起了身子,只見幽長的過道里,一個侍婢模樣的女人慢慢踱近,前頭引路的獄卒提著昏暗的燈籠,陰風陣陣而起,燭火印著黑牆晃盪不止猶如鬼魅般駭人。
為首的獄卒起身道:“什麼人?”
“雍王府的人。”侍婢顫聲道。
獄卒眯眼看去,女子面色慘白,抖動的手上託著一盞酒壺。
“她是雍王府的翠羽姑娘。”引路人道,“翠羽姑娘,就是這裡了,那裡頭關著的,就是嵇將軍了。”
獄卒們打量著翠羽,眼神定在了她手中哪盞泛著青瓷光澤的酒壺,頓時明白過來,指著最裡頭的牢房道:“在。。。就在。。。那裡。”
翠羽戰戰兢兢的朝裡頭走去,腿肚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深吸著氣走近關著嵇冰的牢房,蹲下身子放下酒壺,朝牢房裡推了推。
“嵇。。。嵇將軍。。。”
嵇冰微微抬頭,才看了酒壺一眼就又把頭低下,“是周康的意思,還是她?”
翠羽像是嚇得要哭出來,擺著手道:“你不要問奴婢,奴婢。。。奴婢只是奉命辦事。。。嵇將軍,您不要怪我,奴婢只是傳話跑腿的。。。不關奴婢的事吶!”
嵇冰冷冷笑道:“傳話,他們讓你對一個將死之人說什麼,又有什麼可說的?”
翠羽唇齒不住的哆嗦,緩了好一陣才能繼續張口,“主子說,嵇將軍既然獻上兵權,也不會再為難你,濁酒上路,他們就不來送您最後一程了。。。還有。。。還有。。。”翠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主子還說,世間苦楚,旗皇子一個小孩子如何應付的過來,還望。。。還望。。。嵇將軍在下頭與他父皇一道護著他。。。不關奴婢的事,不關奴婢的事!”翠羽哀嚎道。
嵇冰幾步上前緊緊攥住鐵門,怒喝道:“周康,我都已經死了,旗皇子還能如何!你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肯放他一條生路!蒼天在上,你對得起雍華府周家,對得起你姐姐周皇后嗎!”
聲聲怒罵在天牢迴盪不斷,聞者膽戰心驚歎息不止。
翠羽捂住耳朵逃似的連滾帶爬了出去,獄卒走近嵇冰,開啟牢門將酒壺端到嵇冰腳下,嘆了聲道:“嵇將軍,喝了這壺酒,當是夢一場吧。”
嵇冰不甘的合上雙目,指節咯吱作響如骨頭碎裂一般。
宮門外。
戚禎遲疑的從懷裡摸出幾塊黑巾,躊躇道:“就算蒙著臉,好像也沒啥用處,不如索性就告知天下,救走獨孤旗是我們幾個膽大包天的所為?”
凌雙華嗔怒的扯下他手裡的黑巾,“戚師兄,你可別忘了,得了手也不能露相,這話是你自己說的。還有,我們不叫膽大包天,叫義薄雲天才是。”
戚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夫人還記著呢,怪我,怪我。。。”
龍青望了望天,道:“昨夜明月高懸,今晚居然不點半點星光月色,密雲遮蔽,看來老天也在幫我們。”
仲白露冷冷扯過一塊黑巾矇住了毫無表情的臉龐,“戚禎,你和我去救他。”
“掌門,我。。。我和白露去了。。。”戚禎面露糾結之色。
子時將近,莊雲燕道:“看好白露,不論成敗,天亮之前城外熙陵匯合。”
戚禎回頭看了看白露,點頭道:“掌門,夫人小心。不論成敗,熙陵匯合!這筆買賣,我戚禎一定不會輸!”
打更的軍士巡完子時這趟,西門原本攢動的守軍驟然隱秘不見,一根繩索從十餘丈高的宮牆上晃晃悠悠的飄蕩下來,莊雲燕拉了拉繩索,正要上去,龍青拉住他道:“掌門,我先來。”
話音剛落,龍青已經單手攥住繩索飛身躍上,莊雲燕拉住雙華的手心,微微提氣也跟了去。
西門的守軍被調遣開來也不過片刻,幾人不敢停留,匆匆翻過宮牆趁著夜色往連綿的宮殿分頭而去。
龍青在宮裡待了多年,自然對守衛分佈巡夜瞭如指掌,繞過交織的侍衛,慢慢逼近軟禁著獨孤旗的乾元宮。
“掌門。”龍青低沉著聲音道,“乾元宮就在前頭。。。您和夫人帶旗皇子走,我。。。”
“你想做什麼?”凌雙華警覺道,“我們就是來偷偷帶走獨孤旗,別掀起什麼大浪來。”
龍青暗黑的眼睛掠過絲絲不易琢磨的含義,可仍對著莊雲燕固執道:“在此關頭我不會再連累你們,龍青不過是想找皇上的那半幅藏寶圖。”
“藏寶圖?”凌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