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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默默垂首,用帕子擦拭眼角,什麼都沒說。
賈母見狀就更好奇更要問了,喚王夫人到跟前來,拉著她的手:“好兒媳,你這到底是怎麼的了?你一聲不吭的,我心裡反而更放不下。快說,別叫我老婆子替你擔心。”
“母親別急,媳婦兒這就說。”王夫人微微側首看眼賈璉,轉而對賈母哭訴道,“去年秋天,媳婦兒見璉兒莊子收成好,便順口在信裡和妹妹說了。可巧妹妹的大兒子當時在揚州遊玩,聽說璉兒在揚州收種子的事兒,便想著他自己也能出息一回,得母親誇讚,就叫人去璉兒那買了些種子回來。都是一家子,沾點光不是好事兒麼!剛巧妹妹念著我,種子有多餘的,就捎了些與我。今春我便將這些種子種下來,還想著若是漲勢好,必要好好犒賞璉兒一通。怎料這七八天過去了,愣是一顆芽兒都沒發。莊子上的人說了,就算是陳年的種子也不會如此。他們把那些沒發芽的種子挖出來,嚐了嚐,發現——”
賈母見王夫人說到關鍵就停下來,急急地問:“什麼可能?”
“種子是煮過的,全都是熟的!”王夫人作哽噎狀,但聲音卻很高亢。
賈母恍惚了下,轉而驚詫地看賈璉。
賈赦原本一臉堆笑,聞言也傻了,轉頭一臉震驚的看著兒子。璉兒這麼有出息了?敢算計他二嬸!不過這下被老太太知道了,非得扒他一層皮去。
“璉兒,你怎麼能對自家人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
賈母見賈璉毫無解釋的意思,氣上加氣,一時間竟有點喘不過氣來。眾丫鬟忙上前撫慰一番,賈母剛剛順氣稍好些,王夫人便連哭帶勸的說是自己的不是,激得賈母的氣又上來了。
“哪是你不孝,分明是你侄兒戲弄你!放心,老二媳婦兒,這事兒有我老婆子替你做主!”賈母拍拍胸口,轉而抖著手指賈璉,問他認不認罪。
賈璉上前一步,衝賈母深鞠一躬,卻沒有跪下。
可見他是不認的。
賈母氣得閉上了眼,轉而再睜眼的時候,雙眸充滿了煞氣,張口就要罵。
賈璉見時機成熟了,恰到好處地先開了口:“老祖宗,我若是犯了錯自然肯認。但二嬸子剛剛說的事情,我絲毫不知情,也從沒聽說過,更別說親自做過了。我的確在揚州收了些稻子,幫襯著姑父管管莊子,卻也是因為姑母病重,無暇顧及這些,我才勉強去幫著添亂罷了。但我從來都沒有出售過什麼種子,更別說將種子出售給姓薛的親戚。這件事您可以問我的隨從,也可以去信揚州向姑父姑母等人在證實。我去哪兒身邊都有侍從陪同,很好證實。”
一席話讓賈母稍微消了氣,開始疑惑這件事。
賈璉轉而衝王夫人拱手:“侄子行事坦蕩,不怕別人質疑。二嬸子若不信,也可以仔細調查問詢,我這裡沒有半點怨言。”
賈母一聽,這事兒貌似震不怨賈璉,可王氏又不是傻子,哪裡會無緣無故的誣告。其中真偽,只能另行佐證。
賈母當即命人責問隨賈璉去揚州的隨侍,王夫人這邊也要取薛家的信來看。
倆邊驗證之後,賈母就更加疑惑了,問賈璉:“這信裡頭分明寫著她家蟠兒在揚州買了你的種子,你怎的不認?”
賈璉:“信中可寫他是如何買的?何人接待?又是在哪兒交易?莫不是他被人矇騙了,反倒賴我頭上了吧?”
賈母眯著眼,仔細看了看信上的內容,“這上頭倒寫得細緻,說你開始不肯賣,後來輾轉從一個買你種子的小寡婦手裡高價買到的。”
“這就是了,我的種子從沒出售過,更沒有賣給什麼小寡婦,他定然是被騙了。”賈璉道。
王夫人不服氣:“他就是奔著你的種子去的,怎可能會買錯!”
賈璉看眼正黑臉憤怒的王夫人,譏諷地輕笑,“嬸子,容我多句嘴,我可聽說這位薛蟠表弟在人品上並不太好,早在金陵的時候便幹些強搶民女、四處打人、欺凌弱小的勾當。他到了揚州後,會不會是醉生夢死在溫柔鄉里了?哦,對,提起這事兒我突然想起來,我與林姑父那會子還真聽到些傳聞,說是有個金陵來的姓薛的商人揮金如土,在宜春樓裡日夜笙歌。當時我卻是不信那人是薛蟠,畢竟兩家掛著親戚,薛表弟若是真來了揚州,哪有不來拜見我的道理。如此看來,他倒是真在揚州,只是沒來看我罷了……”
一邊是有十分靠譜的人證;另一個邊是辦事不牢靠人品有問題的薛蟠。到底該信誰,賈母心裡頓然明瞭了。八成是那個薛蟠躺在溫柔鄉里,嘴沒個八門的,行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