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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無視我的反應,一腳跨進浴桶,雙臂舒展地搭在浴桶邊緣上,然後轉頭看向我,似乎在疑惑我為何還不過來。
算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為了任務,我要硬著頭皮上。
我走到他身後,才發現木桶裡的水已經漫到了他的胸口,且煙霧繚繞,從我這個角度,看不清水下面,才鬆了一口氣,拿起架子上的布巾,沾了水給他擦背。
這時候,看他脫了衣服我才發現,原來他的身材不似外面看那麼纖細,而是覆著一層薄薄的肌肉,並不隆起,卻極為流暢,配合著白晳的肌膚,極其賞心悅目。但是觸目驚心的是,我看見他背上有很多舊傷,目測多是刀劍所傷。
但是,他果然沒有脫下面具。連沐浴也不脫,那他是不是從不洗臉?
想到這裡,我有些好奇地道:“呃,大人……”
“嗯,怎麼了?”他閉上眼睛正在享受。
我磨牙,現在我成了被壓榨的物件吶……回過神來,我問道:“你的面具是否從來都不摘?”
他睜開了眼睛,後仰起頭看我:“你對我的樣子好奇?”
冤枉吶,我只是好奇他是不是變態到一天到晚都不摘面具而已。
“能看我容貌的有兩種人。第一種是死人,第二個是我的妻子。”他微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
齒:“若若想看?”
“不敢,不敢!”我忙不迭搖頭,腹誹:這面具男比黃花閨女還難搞,哪有看一眼之後,不死就要嫁給他的道理?說不定他就是個醜八怪,不敢給人看他的樣子而已。
“你是不是在想我可能是長得太醜,所以不敢給人看?”他微微一笑道。
“沒有,沒有!”我再次忙不迭搖頭。這丫會讀心術麼……
正努力保持著不往下看的動作,手持續在一個地方擦著,力氣大得可以把他搓下一層皮。就在這時,我忽然看見了他的耳垂上有一個玉石耳環,頓時受到蠱惑一樣,伸手輕輕一觸……
霎時,我整個人猶如墜入了一條冰冷清涼的河流,無聲而寂靜的四周,而就在一片凝固似的沉默裡,遠處似乎又傳來了若有似無的琴聲……還有唸經聲,甚至還有敲擊木魚聲……篤、篤、篤,一下又一下……
忽然,我的手被他抓住了,我回過神來,看見他把我的手一把扯到跟前,細細端詳。
我嘴角抽搐,想把手抽回來。但是他的手卻像鐵鉗一樣,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後,他伸出手指,從我掌心掃過,輕輕拂過手指,然後才鬆開。
嘴角抽搐,我強忍著把布巾甩到他頭上的衝動,繼續為他擦背。
為了跟著他,我不能惹毛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臂都酸了,他才讓我停下來。
我馬上掛上布巾,就想轉身出去。
“站著。去哪?”
“……”
於是,我只能止住步伐,轉過頭閉上眼睛給他胡亂擦身。
為了跟著他,我不能惹毛他,不能惹毛他,不能惹毛……
等擦完上半身,他終於好心地揮揮手,讓我出去。
我在屏風外等著。不過一會兒,他便穿著一襲白色單衣緩緩步出,頭髮沾了水珠,溼漉漉地垂落。
他坐下來,隨口問道:“你的手上有很多粗繭,是否常做農活?”
我一怔,道:“是的。”
“若若,你不老實。”他微微眯起眼睛,“我剛才摸過你的掌心,那些繭長的位置……只能是刀劍和弓弩磨出來的。”
我一驚。
雖然知道他早就懷疑我,但是,難道他要這麼早就與我攤牌?
他眯起眼睛看了我一會兒,終於微微一笑,頓時壓迫感小了不少,“今天擦背擦得不錯,明天繼續。”
明明對我產生了懷疑,但是他為何依然留我在身邊?
我靜靜開口:“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托腮問道。
我沒有說話。
“現在我不逼你,我有的是時間等你自動坦白。”他似笑非笑道。
“你信我?你不怕我暗算你?”
“天底下,豈有能傷我的人。”他哈哈一笑,竟然帶了幾分睥睨世人的自負,“況且,我不是信你,我是信我看人的能力。”
我絕倒,想到天色已晚,便想告退。
“若若,且慢,我今天似乎還未告訴你我的名字。”
我“哦”了一聲,點頭,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