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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憑著自己的本事考取了大學; 他面上雖沒多少歡喜; 心裡卻是有著一絲絲欣慰的; 欣慰他們家又出了個大學生。
這個閨女曾經帶給他這麼多難堪; 現在一紙大學錄取通知書,雖還不能彌補她曾經做的那些錯事; 卻也讓他連日來的陰鬱心情,稍稍暢快了些。
紀迎春看著沒什麼表情的父母; 她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揚了揚手裡的離婚證,說道:“我和汪明華離婚了。”
不管父母如何想,她已給自己定了目標; 上大學; 走出紀家村。哪怕父母沒為她高興,她也不怪他們。
紀高華剛剛還算愉悅的心情,此時又陰了下來。
離婚?
紀家村這麼多年就沒聽說過誰家兒女離婚了; 他閨女倒給他開了個先河。
“紀迎春,你真長本事了,以為考上大學了就可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紀高華陰沉著臉,憤聲質問。
紀迎春把手裡的離婚證和錄取通知書摺疊好裝進上衣口袋裡; 她深吸一口氣,對於她爹的怒火,她沒有絲毫的奇怪。
臉沉了沉,說道:“爹,我現在這樣子跟離婚又有什麼區別?再說,我考上了大學,離開了紀家村,村裡人即便說閒話,我也聽不到……現在我已經想通了,只有透過自己的努力,得來的幸福,才不會怕它跑了。什麼都想著靠別人,這是長久不了的……就像汪明華,即便他是京市人又如何,他給不了我想要過的日子,反而和知青不清不楚的,這樣的男人,我肯定是不要的。”
紀高華看著彷彿變了個樣的閨女,臉上的陰沉慢慢消散,以前他怨怪閨女在鎮裡做的事情,給他丟了臉。可這些怨不了別人,是他沒把閨女教好,甚至他引以為傲的小兒子,他也沒教好。
用他爹的話說,人可以窮,卻不可以沒了骨氣。他自己骨氣弱,教出來的兒女,骨氣也弱。迎北跟著他爹孃,是他娘帶大的,雖然為人老實憨厚了些,可卻是三個孩子中,最有骨氣的。
現在閨女經歷了一些事情,反而看開了,想自己奮鬥,罷了,他也不多說什麼,離婚就離婚吧。
“既然考上了大學,就好好讀書吧!”他敲了敲煙桿頭,眯著眼睛說道。
閨女曾經那麼懶散的人,現在都已經幡然醒悟,想著靠自己努力奮鬥。
他已經五十多歲了,活到這個年齡才發現上半輩子白活了。
兒子不要他不說,連自己的親爹孃,也疏遠了他。
他冥思苦想,從他弟弟出生到他和李梅英結婚時一點點回憶,這一回憶他才發現,相較於弟弟,爹孃給予了他更多的關愛。
只因為他唯一的弟弟太耀眼,他被嫉妒迷了眼,做出了種種糊塗事,曾經甚至於欣喜弟弟的去世。閨女的改變,讓他恍然發現一二十歲的年輕人在磨難過後,都能正視自己,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卻從來沒看明白自己的錯處呢?
他爹因為紀迎夏的事情,打了他一頓,他一直記恨他,已經有一年多沒怎麼往爹孃那裡去了,甚至過年的時候,他也沒喊爹孃一起過年,高耀已去世,他是爹孃唯一的兒子,他卻對已經老邁的父母不管不問,他又有什麼資格要求自己的兒子管他呢?
養不教父之過。
他自己都不是個孝順的兒子,他的兒子不孝順他,簡直太正常了。
紀迎春不知道就這幾句話的時間裡,她爹想了這麼多,而是說道:“爹孃,你們放心吧,今後我大學畢業了,有了能力,我會把你們接出去的,我會給你們養老的。”
李梅英聽到閨女的話,喜了下,繼而看到紀高華沒什麼表情的臉,她臉上的喜,就收了回去。她雖然想過城裡生活,可如果紀高華不同意,她也沒辦法。
紀高華聽了閨女的話,當然意動。可隨即想到,迎春是個女孩,都能想到給他們養老,他身為爹孃唯一的兒子,又怎麼能為了到城裡過好日子,而丟下老父老母不聞不問呢?
“你能有這個心當然好,爹孃現在還沒老,還乾的動,暫時不會讓你養活我們,你到了京市好好讀書,紀迎夏那裡,以前爹做了錯事,爹不能親自去給她道歉,你去了幫爹給她道個歉。”
紀高華低著頭,頭上的帽子遮擋住了他的臉,紀迎春看不清他的神色,不知道他此時說出這樣的話是什麼心情,她心裡卻明亮起來,她爹能想起讓她替他給紀迎夏道歉,想必心裡想通了一些事情。
心裡有結,解不開,苦的是自己。她相信不管他爹現在如何對紀迎夏不喜或者恨,紀迎夏早已沒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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