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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下山反而成了僥倖; 沒想到下山後蟄伏五年之久的另一個人格更加不受控制,病情倒還嚴重了。
王老師也說,多重人格障礙不經系統治療; 幾乎沒有自愈的可能性。他躲進深山,其實對他的病沒有幫助。
她還問三夢; 知不知道妙賢幼年時期的經歷; 因為這樣的病症通常都與童年時留下的可怕記憶相關。催眠的原理無非就是撬開他封存在潛意識裡的、影響他至深的那些記憶; 假如她知道,或許就不用選擇催眠療法了。
她當然是不知道的,他的病,讓她發覺自己對他的瞭解其實還是太少了。
她也不能去問他爸媽,圓覺大師近來身體每況愈下,婆婆董芳偷偷抹過幾次眼淚了,實在是心焦到不行,又無可奈何。
妙賢跟她說好的,這件事暫時先瞞著家中長輩;另外兩個小的,如意太小還不懂事,啞妹心有七竅,早就看出些端倪了,知道也就知道了吧,相信她那麼聰明懂事,也一定會幫著他們瞞住父母的。
只剩下另一個人,三夢忍不住問:“你大哥呢,要請他回來嗎?”
香火鼎盛數百年的宗山光照寺,因兩任院家的身體狀況,驟然有了些風雨飄搖的意味。這樣的情況,真的不用通知理論上同為宗山繼承人的陳卓回來嗎?
妙賢沒像上回那樣情緒外露,只輕描淡寫地說:“他最近比較忙,曦芸也人在國外,等她回來,也差不多要過年了,他們應該會一起回宗山。”
白曦雲是陳卓的太太,卻跟他同歲,或許就因為這個,他叫她名字叫慣了,從不稱呼她大嫂。
離婚的事是再沒提過,她平時仍然住在警隊的宿舍,打算熬過新年這波強度最大的任務後再回去,但一週仍有兩個調休的日子要在家裡過。
沒辦法,她太想兒子了。
這兩天跟妙賢怎麼磨合就很微妙了。
白天還好說,他反正也是日理萬機的節奏,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光照寺裡,偶爾閒暇,會跟她一起帶如意出去玩。雖然沒什麼新意,冬天來了就是在各種室內遊樂場打轉,但如意很高興,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陪著,這下他終於也有了。
偶爾有不懂事的小夥伴好奇:“你爸爸是僧人嗎?為什麼呀?”
如意想了想:“因為我媽說,男人沒有頭髮才比較帥。你看我也沒頭髮。”
小夥伴做恍然大悟狀。
三夢看看妙賢,他問:“怎麼了?”
“哦,沒什麼,就是你這衣服……”她指了指他身上那件深色海青,“平時都必須這麼穿嗎?”
“為什麼這麼問?”
“上回那誰出來的時候,跟鍾靖斐一起出來吃飯,穿的是普通衣褲。這算不算破戒?”
其實她是知道的,陳家人除了可以娶妻生子這一條,要守的戒律並不比其他僧人少。外出著僧袍這是規矩,所以上回看到分裂出的妙賢穿著普通衣服就出來了,讓她嚇了一大跳。
這妖僧,也是夠離經叛道了。
妙賢說:“我破的戒也夠多了,不差這一條。”
“不不不,這不是你的本意,就算佛祖知道,也不會怪你的。”
他笑了笑:“‘他’還做過些什麼事,能不能說給我聽聽?我很想知道。”
三夢摸出那個小本子,翻了翻,打算一條一條念給他聽。
“你還拿本子記下來了?”莫名覺得……有點可愛。
是啊,你還跟我搶過這個本子呢,三夢心裡默默吐槽。“所以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沒關係,你說吧。”
霸道不講理,剛愎自用,不守規矩,愛吃甜食,輕佻,動不動就亂說話、亂寫字……念著念著,她忽然想到他抓著她的手,在紙上寫的那句話,竟然怔怔地發起呆來。
“三夢?”
她回過神,眼前的男人眸光如水,清淨爾雅,跟她本子上記下的這個人真的一點也不一樣。
“不好意思啊,”她笑笑,“這麼多貶義詞形容你,其實挺不好的。”
“識心起而真心隱,識心息而真心現。識心真心本來就互為消長,也許那個才是真正的我也說不定。”他始終淡淡的,直到聽說字跡也不一樣,才好奇湊過來看,“真的連筆跡都會變嗎?”
他們兩個人就捧著個小本子坐在那裡,如意跟小夥伴玩得開心,時不時看看他們,然後告訴小夥伴說:“你看,我爸爸媽媽在說悄悄話呢!”
到了晚上就有點進退兩難。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