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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東街陳家別院。
大廳裡,右邊主位上陳大夫人正在喝著茶,左邊主位上坐著的卻是位面目慈和的老婦人,正是那原本“病重”的白五老夫人,此時看她雖稱不上紅光滿面,但精神卻也不差。
也難怪,前些日子說孫子受傷,著實把她給嚇著了,結果兒子白成業派了人過去,說是人已經大體都好了,還寫了信回來。欽州那邊原先說什麼可能有戰爭,原來是虛驚一場,已經得到證實說那次紛爭不過是個誤會云云。
兒子哄著他,兒媳婦周氏又私下跟她說,只要陳峖棋嫁給了蕭翼,側妃娘娘就已是說了,要把孫子白紹行調到工農司,還能升兩個級別,外孫女以後也是王府的媳婦了,這總是件榮耀的事。
就是孫子白紹行,兒媳也說了,大房林氏有意做媒,給白紹行說鄭家的姑娘。那鄭家家主現在可是嶺南三司之一戶政司的主事!孫子若是娶了鄭家的姑娘,豈不是越發的前途光明瞭。
他們五房怎麼看也是蒸蒸日上的局勢,前日陳大夫人下帖子請她們,這般隆重,大聲勢下,她想著,這怕是要說說外孫女峖棋的親事了。
白五老夫人一輩子侍夫教子,白五老爺待她溫厚,她就生了一子白成業一女白靜茹兩兄妹,白五老爺也沒納妾,兒子女兒都是敦厚孝順的性子,一家其樂融融,背靠著白家這棵大樹,一輩子也沒遇到過啥大挫折,兒子女兒更沒忤逆過她什麼。
如此她自己的性子也是養得再慈和良善不過的,眼裡看待事物也也多是好的一面,例如,側妃娘娘替三公子求娶外孫女陳峖棋,她當真覺得這是件榮耀的大好事,這是他們家越過越好的象徵。
至於蕭翼曾經和九房那姓葉的小丫頭有點小曖昧,白五老夫人人老了,心也寬容且慈,她覺著,這算啥子事哦,誰沒年輕過呢?再說了,三公子是啥身份啊,王府公子哪裡有不納妾的,外孫女嫁過去是正妻,三公子敬著,那日子就是好日子。
所以她覺得這真是一件好婚事啊,旺家榮耀的好婚事。
而坐在左側下首的周氏不像自家婆婆五老夫人般一輩子順風順水,她出嫁前孃家是非多,好不容易渾身解數殺出一條血路來嫁給了白成業,好不容易過上了些年的順心好日子,如今卻是遇上了這般的糟心事。
她就不懂為何姑奶奶死活不肯同意王府的親事,她覺得這姑奶奶是不是嫁去了陳家,也是書看多了,腦子被紙糊住了。
她此時可不像自家婆婆這般樂觀,此事原本只要姑奶奶同意了,私下把庚帖給王府送去,定了親事,這件事便完了,如何還驚動了陳大夫人,弄出這般陣仗來?
對面坐著的姑奶奶只黑著個臉,半點不往她這裡看,那外甥女今日跟自己行禮時還全身都冒著寒氣,此時也是坐在她母親面前低垂著頭,一聲也不吭。
看見陳峖棋這個死樣子,周氏心裡也是暗暗的恨,側妃娘娘咋就看上她了呢,長得也一般,還不如她家的千織和千紋長得水靈。想起大女兒家裡的糟心事,小女兒未來的夫家就是她的孃家周家竟攤上了那樣大的事,她的心裡又是一痛,她再不能讓她禍害連累到自家女兒身上的。
想當初,她還有她家老爺還都有心聘了陳峖棋給兒子白紹行,後來側妃娘娘露了意思,他們這才歇了這個心思。
也幸虧沒有聘她給紹行,平日裡看著還好,這一有事就看出來了,竟這般忤逆,還敢給自己擺臉色,惡狠狠的瞪自己,若是自己的女兒,還不得給兩巴掌好好教教規矩。都說陳家規矩大,家風好,她瞅著倒是未必,簡直把個女兒養上天了。
她心恨又腹誹著,卻也知道不能太得罪陳峖棋,只能哄著,說不定將來還得巴結她,想到這個,心裡又有那麼一絲不甘和不憤。
侍女們送上些甜品上來,陳大夫人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五老夫人說著話,說些保養身子如何食療的話題。
五老夫人可能察覺今日女兒一直都是一聲不吭,氣色也不是很好,外孫女就更是蔫蔫的,耷拉著腦袋,於是就對著女兒關心道:“茹兒啊,你身子可是大好了?前兩日側妃娘娘賜了些上等血燕給我,說是給我補身子的,我聽阿巧說你身子也不大好,還特地帶了兩盒給你。”
阿巧便是周氏的小名。
又道,“側妃娘娘也是有心,可憐見的,遭了那般大的委屈,好在王爺心裡明白,念著她,聽說這血燕就是前些日子才從那伯夷國得來的,立時便送去了側妃娘娘那裡。”
作為全程在王妃娘娘那裡觀看了整場大戲的陳大夫人陳二夫人以及陳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