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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疏影心裡頭也有些煩躁起來,輕嗤一聲,道:“你放心。那人可靠得很。這天底下,怕是沒幾個人比他更靠得住了。”
即便秦疏影最後這幾句說的是心裡話大實話,但先前他就未能守約。如今他再做保證,也只是徒然了。
柳岸風性子急躁,顧不得秦疏影是甚麼讓,當街就駁斥起來。
柳岸芷和柳岸汀雖然也非常擔心妹妹,但是秦疏影的話,也不像是作偽。兩人打算稍等會兒看看再說,見柳岸風吵了起來,忙去拉自家弟弟。
柳清霧和霍雲靄聽到嘈雜聲,便是這個時候。
霍雲靄見柳清霧要往那邊去,自是不再耽擱,驅馬前行。不過街道上有人,他就特意放慢了速度,沒有讓駿馬跑起來,只小步地溜達著過去。凝神細看間,已經發現了秦疏影的身影。
馬蹄踏在地面上,發出規律的嘚嘚聲。饒是幾人說話音量不小,卻也聽到了這特殊的聲音。不由地就順著望了過去。這便看見了那一匹駿馬,還有馬上的少年。
秦疏影已經窩了一肚子的火。雖然大半是被自己給惱的,卻因憋著發不出來而差點慪死。如今見了霍雲靄,他鬆口氣的同時,火氣也冒了上來,差點就向對方說了不該說的話。
——這小丫頭,可是他領過來的。將人帶走,都不提前和他講一句,說不過去罷?!
這話都到了嘴邊了,秦大將軍好歹記起來那是當今天子,只得把話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霍雲靄翻身下馬,伸臂把柳清霧接住抱下來。剛走兩步,又忽地停住。一手託著清霧,一手扯過斗篷上的兜帽戴好,這才繼續前行。
再次見到清霧,柳家三兄弟再也按捺不住,齊齊跑了過去。
“你們去哪兒了?怎麼那麼久?”柳岸汀說著,伸手要去接妹妹。
秦疏影忙給霍雲靄使眼色。可霍雲靄哪有留意到?
他實話實說道:“我帶阿霧去了太醫那裡一趟。”
他這說法,反倒是和秦疏影先前的藉口對上了。柳家的兄弟們便不疑有他。
霍雲靄冷然的目光淡淡掃過兄弟三人,最終把柳清霧交給了看上去最為沉穩的大哥柳岸芷。
柳岸芷上前把妹妹接過來抱著,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心下疑惑。
——按照秦疏影的說法,他是讓屬下帶著柳清霧去看診了。
可是眼前的少年雖年歲不大,卻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上位者的威嚴,讓人不由得心生畏懼,著實無法把他和秦疏影口中的“屬下”聯絡起來。
柳岸芷正打算說幾句話,就聽後面一聲驚喜的呼喚:“囡囡,回來了?剛剛聽說你不見了,可是急死我了。讓娘看看,可是傷到哪兒不曾?”
伴著焦急且欣喜的說話聲,何氏匆匆上前。誰也不曾搭理,一把將柳清霧抱在了懷裡,摟得緊緊的。然後下意識地,就和柳岸芷他們一同望向了白衣少年那邊。
少年身姿挺拔孤傲,雖年歲不大,卻已顯現出高華氣度。只是他披了斗篷,戴著的兜帽遮去了他大部分容顏,只能在兜帽投下的陰影處隱隱約約看到點相貌。
何氏定定地看了兩眼,低喃道:“這位——”
聽著她有些疑惑的話語,柳清霧心下暗驚。
清霧知道,秦疏影和柳方毅是比較熟悉的。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柳方毅許是還見到過霍雲靄。那麼何氏也有一定可能認得他。
眼看著何氏不由自主再上前半步去看究竟,柳清霧急得鼻尖都冒出了薄薄的汗,一把抓住何氏的手臂,不知怎地,就喊了一聲“娘”。
單單一個字,就把何氏的腳步定在了原處,再也挪動不得。
……
傍晚,柳府一掃老夫人她們到來之後瀰漫起的沉悶,整個府裡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氛。僕從們都歡天喜地的相互傳遞著一個令人欣喜的好訊息。
——咱們姑娘,終於開口說話了!
自打從門口接過了柳清霧、聽了她那一聲輕喊,何氏就一直把她抱在懷裡,誰要都不給。偶爾有丫鬟婆子端了果子點心來,何氏便一一教給清霧念這些東西的讀音。
清霧在霍雲靄身邊時,開口要容易許多。對著這麼多人,頗有些赧然。有的時候能夠說一兩個字,有的時候甚麼也講不出。
但這偶爾的一兩個字,也足夠家裡人高興的了。
何氏吩咐了廚裡,給各處加菜、加好菜。就連今日剛到的老夫人還有大嫂、三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