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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於公公說,如今宮人們就好似有了主心骨,平日裡說話做事,都沒了之前那惶惑至極的擔憂。就連司藥司的那些重傷者,也沒有棄了生唸的死氣沉沉的模樣,反倒是稍好起來便喜笑顏開,期盼地想著往後再繼續伺候主子。
這是好事。
後宮裡已經擰成一股繩兒,聚集在皇后的四周,等閒撼動不得。
可這樣的好事,是建立在他好些天都沒法好好親近自家媳婦兒的基礎上的。
他倒寧願清霧少操些心,把所有的瑣碎事情盡數丟棄不管,多陪陪他。
……可現在皇宮的狀況還未完全恢復,她又是皇后,需要操勞的事情既多又繁雜。
霍雲靄每每想起這個,就臉色黑沉如墨。
他和清霧的作息時間著實相差太多了。不是他有點空,她無法抽身。就是他倒了半夜才在星辰下回到寢殿,而她早已在寧馨閣入睡。
這般下去,他覺得自己都要超脫了。
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也不會走這最後一招,非要清霧搬來和他一起住。而且,還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先斬後奏的。
垂眸看了眼跟前的奏摺。他的唇邊泛起一絲冷意。
原本他翻到這個細數鄭天安各項罪證的摺子後,還有些欣賞,轉而一瞧寫那摺子的人,就有些遮不住心裡的火氣。
原先他想直接治了鄭天安的時候,此人跟著眾人一起,鎮日裡勸他要敬重先皇欽定的帝師。如今好了,鄭天安倒了,這人便也跟著牆頭草一般開始陳列罪狀。
早幹甚麼去了!
若這樣的只一個兩個的就罷了,偏還不少。且好些人並非鄭天安黨羽,不能一併治了罪。需得尋個合適的法子,讓這些人……
霍雲靄又望了眼那個名字,眉目愈發冷了些。然後將摺子丟到桌邊的一小摞裡,他朝窗下案旁的女孩兒看了一眼,緩步朝著那邊行去。
沉穩的腳步聲慢慢靠近,最終在窗前停了下來。
少年高大的身影遮去了窗外透過來的些微光亮,在案几前投下一片陰影。
“看的甚麼?”霍雲靄似是十分隨意地問道。
清霧剛才隨手摸了一本,並未細看書名。這本又是她未曾讀過的,就將書冊合上,讓他瞧了一眼書名。
霍雲靄看她根本不抬頭看他,也不曾再說隻字片語,不由暗笑她小孩子脾性,竟還在因了剛才的幾句爭執賭氣。
心下雖然喜歡得緊,他卻依然繃著臉,淡淡地“嗯”了聲,轉到了女孩兒的身側。
清霧搞不懂他這是甚麼意思。
看他樣子,像是準備冰釋前嫌了。可聽他語氣,又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她忙碌了一天,早已累得狠了。這個時候有些不願多想,看他好似對那書存了極大的興趣,就站起身來,準備拉過旁邊的椅子來與他一同看。
誰知剛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腰間一緊,已經跌入了個溫暖的懷抱。
“霧兒。霧兒。”
他輕輕摩挲著她的後背,輕聲地道:“一起去昭寧宮看看收拾的怎樣了,如何?”
“反正你又不在意我的想法。想去,那便去好了,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
說到這個,清霧剛才強壓住的委屈泛了上來,鼻子有些發酸。
先是一句都沒和她提過,不管不顧地就替她拿了主意,讓她搬到昭寧宮去。
再後來,連她的好心舉動都要曲解。
任誰接連碰到這樣的事情,怕是都沒法釋懷罷!
都說嫁了人後應該體貼大度。可她成了他的妻後,難不成就只能如旁人家的妻子一般,事事順從丈夫,半點意見都不能有了?
更何況,他還是皇帝。
若他真要跟她擺譜,她也無力反抗不是。
剛剛捧著書冊的時候,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每想一遍,就難過一回。
其實,但凡有第三個人在場,清霧就算是有十分的委屈,也不會當場駁斥他。剛剛和如今都是四周沒有旁人,她才將心中的話講了出來。
霍雲靄不知她心中所想,卻也明白,自家小妻子和別個不同。看著悶聲不響的,素來很有自己的主意。不然的話,他當初也不會放心讓她試著去將後宮諸事接管起來。
看到清霧這樣難過,他的心裡也不好受起來。抬指撫著她的臉頰,動作輕柔舒緩。
他的溫柔,她怎會體會不到?清霧當即眼睛泛起了霧氣,又不想被他發現自己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