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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康出身的官員,所以章和帝倒是沒有昏了頭大談世家子有多好,只是強調了“禮”和“居移氣、養移體”。
即,“禮”,在外的表現,除說話行事,自我供養和外出儀架也必須合乎身份。如果是寒門學子,自當節衣縮食,此乃安貧樂道,不為恥也;若是隱世賢達,也可清風明月,此乃心與浮雲閒,不為迂也。但是若身在社稷,合該鐘鳴鼎食,膏粱文繡,此乃天家恩澤,不為靡也。
於是,身為皇子,人晉王那不叫虛耗物力,而是天家氣度。
話說到這裡,哪裡還有人敢彈劾呢?
何況章和帝還給許多職位加了俸祿和恩賞,再聽他說的,官員就該比庶人“行乎富貴”,心裡也覺得順耳呢。
這卻是說得遠了些。
不說玉德妃在御花園燒烤,直把許多名貴花草給燻得油膩膩的,讓人咬牙,居然還不肯消停,又請了長華、長榮等公主進宮來打馬吊,鬧得闔宮上下都不清靜。且把視線轉向宮外,此時,章和帝已經包了豪華遊船,請了四位花主到灞河遊玩。
畫舫花船上,四美齊聚,捧酒執著,琴歌曼舞。
牡丹真真擅歌,甜糯婉轉,歌時眼波流轉,無限嬌嗔。她走的是豔俗嬌媚的路線,也從來不唱什麼哀哀怨怨、冷冷清清的調子,只把那些“郎阿郎”、“哥啊哥”的唱得歡喜活潑,讓人心情不由得跟著快活起來。其實若她身在一般花樓裡,這樣的做派應該是本男人瞧不起的,稍有格調的書生才子,是不願承認自己喜歡這樣膚淺的女子。
可她選客人的方式偏偏是“競價”。
如此,花客們當然都是能夠一擲千金的豪客,家裡哪少的了各種做派的貴女雅姬?像真真這樣俗到豪爽耿直的地步的,倒真是少見。雖然不會有客人覺得自己真心喜歡上這樣的女子,但是卻都願意扔銀子和別人搏個面子。時間久了,還有許多性子豪放的客人直言——吾等來此,本就為尋歡作樂,何必故作清高?和牡丹相處,那真是比哪個都輕鬆自在,快樂無邊。
章和帝現在心情也好不錯,支起右腿,手在膝蓋在擊打著節拍,覺得這牡丹倒是比其他三個都要可愛些。
招招手,歌聲停了,牡丹跪坐到章和帝身邊,餵食奉酒,嬌笑淫語,讓章和帝不時發出笑聲。
芍藥雲瑤,招牌是劍舞,這在花樓裡當然可算是獨一份兒了,可拿到章和帝這樣看了不知多少高手錶演的人面前,就實在是花拳繡腿,不中看也不中用。是以章和帝只是敷衍著讚了兩聲,神色間相當不以為意。且章和帝還是比較喜歡豔麗柔媚或是清麗纖弱的女子,雲瑤雖有幾分傲氣,但是章和帝這樣的老手還是能看出她內裡的自卑,並沒有能激起章和帝征服欲的野性氣質。
雲瑤被冷待也沒什麼反應,或者說心裡是鬆了一口氣。
她也是個可憐的。
她的客人常常比較特殊,能少一個,總是好的。
想也是,區區花樓,也不能有什麼高深的武功給她練,找她的客人自然沒幾個是惺惺相惜的,反而容易遇上變態,或者,一些江湖人也喜歡在她身上yy某些頗有盛名的俠女。
雲瑤今年十七歲,當上花主已經三年,但是瓊姑姑已經和她透了底,今年便會讓另一個女孩代替她。
這倒不是雲瑤人氣下降,而是大夫已經警告過了,再做下去,命不久矣。
瓊姑姑是善心人,從來都是為樓裡的姑娘們打算的。
只是她現在還沒找到出路,心中難免彷徨。
忘塵樓的規矩,花主一旦卸任,便必須出樓子,再不是忘塵樓中人。這其實是瓊姑姑不願意讓這些女子傷痕累累的身心落入更悲慘的境地——幾乎所有秦樓楚館的做法都是壓榨這些女子的一切剩餘價值,頭牌過氣後,總是降價待人,以前為了抬高身價讓好些客人望之不及的女子們,總要在日後莫名承受那些殘忍而可笑的報復。
只是雲瑤雖然存了大量銀錢,卻既沒有可以從良的物件,也沒有能夠傍身的一技之長——那些花拳繡腿,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即使日後瓊姑姑幫著改戶籍,要想開始新的生活,也殊為不易。
此時是杜鵑豔醉和山茶淺語一起獻藝。
杜鵑舞,山茶琴。
只是不同於一般琴舞和諧,她倆本就看不上彼此,自然不可能相輔相成。與其說是在伴舞或者伴奏,不如說是在鬥藝術。
淺語彈得越是高山流水陽春白雪,豔醉就舞得越是豔俗放浪□□挑逗。
看起來是意氣之爭,但是隻看連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