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第2/4 頁)
如今想想,太后也覺得自己是個傻的。
誰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呢?
反正只要天下還是夏侯家的,她一個老太太,誰敢虧待?
何必操心許多!
冷眼看來,自己還不如姜皇后,孃家婆家自家的,她比獨孤氏可難多了,但只要多在意自家幾分,竟也能過得肆意歡喜。
不管前情後理,皇帝發話了,太后也同意了,本來也是說好的迴歸日期,只稍微提前了三兩月,倒是無人能找出理由反對——真說有什麼不合理的,其實是當年出宮那件事兒,只是玉德妃在朝中沒有願意為她說話的勢力,眾人就似乎沒覺出后妃出宮暫居有什麼不對似得,任其離開。如今提出異議,不是明擺著打自己耳光嘛!
沒傻子當出頭鳥,章和帝滿意了。
更滿意的是,十二皇子、十五皇子果然聽懂了自己之前地暗示,越眾而出,道:“玉德母妃出宮三載,兒臣雖不曾親見,也知是吃穿盡是簡素,孝心昭昭,令兒臣等歎服。只如此勞苦功高,父皇雖礙於不願偏私,也請加以封賞。”
夏侯任當然知道這是章和帝寫的劇本,但是不得不說,果然同自家娘說得一樣,這是個無時無刻不在坑兒子的——雖然對自己可能不是故意的,但是要真是稍微掉以輕心,自己這三年早被坑死無數回了。也不想想,十二、十五說得輕巧,成與不成都是孝心,自己呢?
不吭聲兒,那當然是不孝;附和,那就是給自己和親孃挖坑了——祈福還是功勞?明顯是孝心不純;反對,一個不好也是沽名釣譽還不識好歹,辜負皇帝和哥哥們的好意。
這樣想著,夏侯任也慶幸自己年紀還小,平時也從來沒戴著“四角俱全、十全君子”的面具,反而總是有些稍微囂張跋扈的。
出而跪呈道:“母妃雖不在此,兒臣身為親子,也當表其心意。為大湯和太后祈福,說是功勞,不如說是榮耀,怎敢求賞賜?兩位皇兄有此言,兒臣大為感動,想是同兒臣一樣,因母妃善舉,感同身受,孝心萌發,如此,母妃知曉,定是十分欣慰喜樂。兒臣昨日有幸聽聞父皇和太后的慈教,才恍然自己竟無視生母簡素三載,一味驕奢,本想請齋素三月,今聽二兄長言語,想來哥哥們也是願意陪同,兒臣不甚歡喜。”
這話,大大誇了自家娘和太后,又拉了兩位哥哥一同吃苦,既是拉近關係,又送了他倆一個現成的美差——齋素三月而已,換皇帝一份在意誇讚,哪個皇子都要說聲謝謝。
最重要,既顯得聰慧,又不失孩童趣味,不會讓人覺得心機深沉。
章和帝哈哈大笑,又是罵夏侯任“促狹”、“小孩兒義氣”,但又大讚其“得生母德行精粹”,顯然是高興滿意得不得了。
這邊事情定下,其餘瑣事,自然是下面的人操心了。
只是曲青青還沒回宮,就有三位皇子大張旗鼓地為她齋素。甚至,因為上有所好,頂頭的太后又都表示願意“甚憐之”,齋素三日,皇后甚至定了一月,後宮上下,乃至外廷命婦們,都自然會有所表示。
這下子,實在是不比當初離宮的陣仗少丁點兒面子。
皇家別莊裡,曲青青跪在佛前,誦經聲引動人心。
忽岐山俯身耳語,卻是宮裡傳信,要接玉德妃回宮,還十日便到。
青青似未聽聞,繼續唸佛,岐山也不打擾,悄聲退出。
半響,一卷畢,青青合掌又拜,將佛珠至於龕前,再拜,方緩緩朝佛堂裡間走去。
無機眸色一暗,跟著走入暗室。他不知道這個女子是怎麼在皇家禁軍重重保護下無聲無息地把自己帶來,也不知道皇家別院裡為何有誰都不知的暗室密道,甚至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將自己留在這裡三年——只是為了給公主講佛麼?
無機只知道,曲青青是自己的劫數,卻不知何時才能堪透。
明明這個女子除了皮相才華這些身外物,內裡是毫不掩飾的汙濁,自己卻始終不能割捨。
只為這絕色,毀了佛心,知道不值得,卻無能為力。
所謂紅顏一夕枯骨,無機以為自己早就熟記於心,哪知只是數年前一見,就此無力掙脫。即使她明晃晃把深沉心機、虛榮惡毒給自己看,動了的心竟然無法再古井無波。無機甚至恨曲青青為何要特意請了自己來,再把本來一輩子也不可能知道的她的內裡給自己看,不然即使誤了佛修,無機心裡也覺得是美好的。
現在,卻要自己無時無刻,不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就是被表象迷惑,堪不透紅顏枯骨劫麼?
或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