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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修容多年沒受過誰的巴結,突然出現一個習御女,雖然十分看不上她,卻也頗享受她的奉承。是以,漸漸的,也肯和她說些閒話,支使著做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兒。
習御女許是沒了退路,之前又是做宮女的,十分勤勉能幹,伺候的張修容格外舒心,這幾日,已經把她當作半個自己人了。
醫谷張家近日來了三個求醫的漢子。
這三人武功低微,穿著也寒酸,卻不知道在哪裡發了筆橫財,帶了大量金銀。張大夫一邊看在銀子的份上,盡力為其醫治;一邊卻心中不爽,總覺得自己降了身份。他們中的這毒也怪,很有些陰毒,卻不像是誰故意針對,反倒有可能是在某個地方沾染上的。在聯想他們明明應該窮苦卻相當闊綽的家資,張大夫心中有數——這三人,多半是才剛“下了地”,惹上不該惹的。
心中鄙視之餘,張大夫也常常閃過一些想法。
若真是遇上“大戶”,那可真是發了!醫谷這幾年發展並不順利,銀錢上很是緊張,早年那些“七不救、八不醫”的都只能變成空話。堂堂名門世家,居然和那些走街過巷的郎中一樣,只要給錢,連親自上門醫治的事兒也得做了。
如果,能知道那墓在什麼地方,憑醫谷的武藝高強、醫術精湛,全須全尾發次大財並不是難事兒。只是就怕走漏訊息,被江湖中人知曉,那張家簡直是名譽掃地,再難立足。
張大夫心中猶豫。只能暫時拖著這仨的病症,不叫惡化,也不叫好,倒讓這三人以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又因為本來心虛,所以竟然更加敬重這能扼制他們病情的大夫。張大夫心中嗤笑——也就是這些泥腿子才好騙。要是正經江湖人,管他緣由為何,但凡大夫給不出有效地治療方案,立馬就要鬧起來,別說額外孝敬,就是基本的草藥費用都會被賴掉。便是一般兒的富貴人家,大夫久治不愈也是要吃掛落的,甚至被打上門也是常有的事兒。
按說,雖然行醫是中九流,比不上士族或耕讀之家,但畢竟行業特殊,來錢還是比較輕鬆的。特別像是張家這樣世代行醫,擁有大片藥田的,那更是不可能在銀錢上有短缺。即便江湖人和富貴人家都不好伺候,常常有白搭的“虧本買賣”,但醫谷弟子眾多,還有傳承的武學,只要早早的挑出明確不好醫的,找出理由來,光明正大的不給醫治,惹事兒的可能性自然大大降低。偏偏,前些年,老谷主,也就是張大夫的爹,意外去世。他只得一兒一女,女兒早年說是亡故了,其實是進了宮,兒子醫術很不錯,卻沒有學武的資質。老谷主一死,張大夫壓制不住老爹手下幾個醫術武功都很出眾的徒弟,被下了個圈套,眼睜睜看著他們自立門戶,還大力抹黑了自己一把,處處扮可憐。
可恨自己懼怕他們的武力,只能忍了氣,背了黑鍋。
醫谷地位下降,許多門人紛紛離去,前來求醫的江湖人更是漸漸不客氣起來,無事都要鬧幾場,有事更是死抓著不肯放過,竟然好幾年都少有收入——還不如直接賣草藥呢!
張大夫心中不平。
但學武上確實難有寸進,只好在用毒上下功夫。只是這“奇毒”什麼的,聽說書人講似乎是江湖中平常的特產,實際上,並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對張大夫這樣並不是以殺人為目的的人來說,沒有解藥的毒藥其實是沒用的,立刻致死的毒藥也是除了拉仇恨沒有任何用處。只有那種有明顯特徵、慢性難解的,才是張大夫的目標。可這樣的話,就得防著江湖人身體太好,直接熬得過去,不藥而癒;或者許多世家傳承的萬能解毒藥,直接破解。所以,這毒必須非常刁鑽。張大夫翻遍家傳典籍,排除那些自立門戶的人可能已經知道的,終於找到一張藥方。
其中又有好幾味非常難得的藥材,張大夫湊了五六年才終於做出來。
哪知道,還不等他憑此立身,威懾江湖,卻不知怎麼被宮中的姐姐得到訊息,將毒藥全部要走,還警告他不許對其他人使用。
張大夫深恨,卻無可奈何。
江湖中人,說得好聽,其實也是普通人,民,怎能和官鬥?哪怕姐姐並不顯赫,但好賴是個皇妃,要對付一個小小江湖人,不過是和衙門打聲招呼的事兒,張大夫只能忍氣吞聲。
因為耗費大量時間金錢的毒藥打了水漂,醫谷的日子自然更加艱難,連張大夫自己都要親自上門給人看病,其他人更是沒了半分當年倨傲的醫谷中人的模樣。於是,更多稍微有些門道的人,離開了醫谷。
糾結了大半個月,張大夫終於下定決心。
他再也受不了現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