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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蕊奇怪外婆怎麼將芬妮留在鄭家了。
今天是中秋節,芬妮家也要準備過節的東西啊。
“總算消停了。”芬妮坐在屋子後廊上,長長地吁了口氣。
秋日的陽光下,她年輕稚嫩的面龐上寫滿了憂愁,就連眉心都顯出道淡淡的褶子。
林蕊驚訝“怎麼了你弟弟又哭了”
她本能地頭痛,十分懷疑照這樣哭下去,芬妮她弟弟以後嗓子還能說話麼,肯定早哭啞了。
芬妮低頭挑選菠菜裡頭的枯黃葉子,壓低聲音道“我爸媽在吵架。”
一大早起來就開始了。
桂芬嬸嬸怪根生叔叔不抱兒子,就任憑寶生在那兒哭。
根生叔叔說自己手指頭不能吃勁,否則前面手術就算白做了,後面再怎麼養都養不回頭。
上次他上江州城複查手指頭的時候,何半仙就不陰不陽,說他手指頭既然不想要了,就不用來來回回地折騰,白白浪費車票錢。
結果桂芬嬸嬸就跟根生叔叔吵了起來,她罵沒老爺命還一身老爺病。怎麼的,還躺在床上等著人伺候不成
芬妮嘆氣“我媽現在根本不能看,就跟炮仗一樣,一點就著。有的時候,寶生哭狠了,她連寶生都要打要殺。”
林蕊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你媽該不會是產後憂鬱症。”
生完孩子沒人服侍也就算了,自己照應孩子還得管家務,丈夫的手指頭又出了那種事,幾座大山壓下來,原本就疲憊不堪的女人很容易就陷入低潮。
芬妮茫然地看著林蕊“什麼憂鬱症”
“就是生完孩子以後,女的抑鬱了。”林蕊越想越心慌,大聲朝屋前喊,“媽,你過來一下。”
產後抑鬱可不是小事。
上輩子,她家隔壁小區就有位媽媽產後抑鬱,抱著一歲多的孩子跳樓了。
林母怕女兒有事,趕緊丟下手中的剪刀,著急忙慌地跑到屋後走廊“怎麼了”
“我桂芬嬸嬸不對勁。”林蕊示意芬妮,“你跟我媽好好說說你媽的情況。”
芬妮雖然不明白林蕊說的抑鬱到底是怎麼回事,卻也被她的態度嚇到了,趕緊一五一十地說了。
她媽現在做什麼事都沒精神,甚至連吃飯吃到一半都會突然發火。
不是嫌菜淡就是嫌菜油放的多。
她姐不耐煩聽,回了句嘴巴就被她媽盯著罵。
當自己是地主家的小姐呢,油多的能梳頭,可惜娘娘身子丫鬟命。
她姐跟她媽大吵了一場,見面都不說話。如果不是今天中秋節,她姐壓根就不會留在家中。
她現在都慶幸初三要上晚自習,一個禮拜就休息半天,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媽。
林蕊聽了心驚膽戰,嚴重懷疑桂芬嬸嬸不僅產後抑鬱症,還到了更年期。
她同情地看著芬妮,情真意切“你爸真慘。”
芬妮跟她姐,一個躲學校,一個要上班,好歹還能避開桂芬嬸嬸。
根生叔叔不行啊,他現在不能出去做小工,豈不是意味著他必須得每天都面對桂芬嬸嬸。
這種情況下,桂芬嬸嬸能給他好臉才怪。
芬妮沉重地點點頭“我爸都不願意待在家裡頭,他天天下地去鋤草。”
可這樣還是會招來妻子的數落,桂芬嬸嬸嘲諷丈夫還打算從地上鋤出來黃金不成
林蕊簡直耳不忍聞,妥妥的大型家庭戰爭爆發的現場。
可是丈夫越是迴避,妻子的怨氣就集聚的越多。
好啊,存心躲她是,那就再也別進這個家門。
昨晚根生叔叔是翻牆進的自家。他也沒回房,直接在灶火間的稻草上湊合了一夜。
今早根生叔叔去大溝裡頭收了籠套回來,夫妻倆再度吵了起來。
林母算是明白女兒跟芬妮的意思了,點點頭,嘆了口氣道“行,嬢嬢知道了。正好我要去找你媽呢。”
說著,她起身,招呼丈夫,“我們去看看小寶生。滿月沒趕上,總該要跟小傢伙打個招呼。”
鄭家跟根生叔叔家雖然沒有血親,也不是同族,但遠親不如近鄰,算是通家之好。
這趟回鄉,林家夫妻還特意打了副銀鎖給寶生。
金鎖打不起,現在外頭金價瘋了,況且根本買不到。顧客能為了搶購金器直接打起來。
林父正在老太屋裡頭給老太演示如何使用他帶過來的錄音機,聞聲趕緊應和著走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