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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著自家軍隊,怎麼著也得每天有個蛋,現在想來只怕頭一年還做不到。
南昌三成地租之事,逐漸傳播開來。引來了許多流民,布政使衙門始終有辦理租田事宜的人。若是流民,還提供四個月的稀粥。四個月後玉米都收穫了,自然不再要衙門操心;若是孤兒寡母,衙門也不與她們田去浪費,指路往庭芳辦理的大型養殖場去。雞鴨一多,果蠅幼蟲需求量與日俱增,果蠅廠很是忙不過來,偏庭芳堅持只要女眷孩童。此刻打仗種田哪裡都要男丁,她豈肯浪費力氣在果蠅上。何況養殖所需的不是爆發力而是耐力,自然女性更佔優勢。
至四月底,東湖兵丁盡數到了南昌,隨之而來的是房夫人並任邵英等人。徐景昌的勢力徹底撤出東湖,轉戰江西。
南昌雖忙,但有奔頭,並不那麼難熬。而在京城的福王便如驚弓之鳥了。房知德的所知不過是傳言,許多誇大,許多又沒提。身在京城的福王卻是膽戰心驚。差一點點,邪教就攻入了皇宮。固然可以反擊,然只要皇宮失守一次,在人心裡便全然不同。花花腸子的人更多,京城就更危險。福王沒聽過破窗效應,但在此刻,他領悟到了破窗效應的含義。
聖上下令徹查了許久,才知攻入京城的還是白娘子教的餘孽。首領被砍後,白娘子教分為了兩部,分別有勇王與忠王執掌。二人也不知是勢均力敵還是有那麼些許香火情,彼此都不干涉,唯拿著京城做彩頭。今日勇王來打兩槍,明日忠王來放兩炮。福王看著邪教都有了火器,又驚又怒。本朝火器十分稀少,大字不識的流民造不出來,竟是一半靠著武備庫的人偷著賣些中飽私囊,一半問洋人走私!中飽私囊在本朝已不稀奇,要緊的是與洋人勾搭。要靠洋人,就是對天津形成了有效控制。福王愁的徹夜難眠,他們可是打算從天津登陸的,天津落入叛軍手中,可如何是好?
京城四處殘垣,趙總兵已顧不得有無奸細,急調五百人入京保護福王。太子更是不敢踏出皇城一步。京城街道風聲鶴唳,早無往日之繁華。不到萬不得已,居民都龜縮家中不出。
五百兵丁並非小數,福王府叫擠的滿滿當當。庭瑤無法把家人接過,只得派人千叮萬囑,萬不可隨意出門。菜蔬米糧一律由福王府的兵丁五日一買,分別送入大房與三房處。二者相去不遠,有住在富戶扎堆的地方,各家為了安生都組織了家丁巡邏,上回便是他們守住了路口,不曾叫流民侵襲。越有錢越怕死,庭樹等人混在中間,倒可爭得喘息。
朝廷海運磕磕碰碰的開始運營,貪官賺的比朝廷還多,朝廷微薄的收益不過過一道手,又投入了軍費當中。宮廷用度一削再削,親王的年俸都拖欠。福王本就是個窮王,此刻又多養了好幾百號人,都快省儉的穿布衣了。
那一年先太子逼宮,道是京城氣氛壓抑;到今日才知,那簡直是舒心至極。邪教不停的襲擊京城,夾帶著流民也跟著碰運氣。守軍疲於奔命,雙方都死傷無數。若非有野心,福王早帶著人跑了。去哪兒都比京城安全!
不單城外的危機,京城米價起伏不定。京城自身不產米糧,皆有外頭供給。不過地處皇城,其存糧隨便頂三個月都不妨事。可存糧有耗盡的一日,不到圍城,都要從外運糧進來。每回運送,皆一路重兵把守。即便如此,家家戶戶都在囤糧,運一回便宜不到兩日,又飆升往上。
屋漏偏逢連夜雨,到了春夏相交,一場瘟疫席捲了京城。惶恐中的人抵抗力更弱,無數人上吐下瀉。京城的藥價登時一飛沖天,大夫遇著的病患最多,也是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葉家曾防過瘟,眾人都還記著些。周姨娘忙使人去買生石灰,卻是人人都想要,早賣空了。還是庭瑤記著,給二處分派了些許,眾人才心安了一絲絲。
孫姨娘原就身子骨不好,一折騰病情愈發重了。偏偏城內再尋不著大夫,便是有也叫權貴接入家中供養,百姓不過掙命罷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滿心想的都是女兒。想見上一面不留遺憾,又怕她來過了病氣。先前被夫家嫌棄,也不知如今過的好還是不好。一時又記起庭蘭肚子不曾有動靜,心裡更是發急。
朦朧中,聽到有人說話,似要把她挪出去。此一驚非同小可,葉家在京郊的小莊正鬧邪教,去歲都幾乎沒收上多少糧食,挪她出去,豈不是叫她去死?求生欲誰都有,越是病入膏肓,越不想放棄。此刻聽得訊息,早明白是鬥了半輩子的周姨娘弄鬼,竟憑空生出一股子力氣,翻身而起,罵道:“我好端端的,哪裡就害了癆病了?嚇的你們三魂沒了七魄!我還沒死呢!你們若不懷好意,我做了鬼都不放過你!”
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