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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沒吃過劉達的做的飯,便問:“你拿師兄比,我不知道姐夫做的怎樣。”
平兒戲謔道:“自是比徐妹夫強。”
六婆忍不住道:“京裡的男人,都會做飯?”
“哪兒呀,”庭芳道,“他們戍邊的人才會做飯。我家沒有會做飯的種。”按說新婚三日事翁姑,得下個廚什麼的。可老太太年輕時吃過虧,覺得下廚最髒最累,再不讓孫女兒們受罪。所以葉家姑娘們,幾乎沒有會做的。好似庭蘭會蒸糕。嗯,僕婦收拾的整整齊齊,然後她端著往鍋裡放的那種。
六婆低聲道:“姑娘是有福的人,不用會做。”
庭芳忽然換了個話題:“六婆,你知道白娘子麼?”
六婆怔了下:“才跟奶奶說起。”
庭芳看平兒:“你覺得怎樣?”
平兒道:“聽不出什麼道道,正巧姑娘一齊聽聽,順道與我分說一二。真個是摸不著頭腦。”
庭芳就問:“白娘子何時來的?平日裡做什麼?香火很旺麼?”
六婆忙擺手道:“姑娘千萬別信那個,都不是好東西。真個有本事,法力無邊,怎麼不讓那王老爺伏法?我開了一輩子餛飩鋪子,原先我們那處也有許多來往行商,南北的故事都知道些。那些個,十之八九都是騙人的。”
庭芳頓時對六婆刮目相看:“難為你看的分明。”
六婆苦笑:“還是京里人明白。我不好勸他們,好容易饒了點銀子,又給了白娘子做了香火錢,何苦來?”此話,她不敢在鄉間說,卻是憋的太久。周圍人人都信,獨她不信,她還是做生意的。旁人只說她小氣,還咒她要遭報應,哪裡是神仙做派?
庭芳道:“心裡快活些吧。那樣勞累。沒個指望更過不下去。”越是貧瘠的地方,宗教越勝。華夏沒辦法形成宗教至上的大傳統,是因為沒有過不間斷的黑暗時代或是極端貧困。畢竟再糟糕,總有科舉,便總有希望。聰明人一門心思往朝堂裡鑽,宗教那頭就沒了人才。沒人才,什麼都幹不成,古今亦然。
六婆長長嘆了口氣:“八二的租子,白日裡耕作了,晚間還得拼命的幫忙造紙,方能餬口。也是難。好些人都沒空做飯,我那餛飩鋪子才活了下來。爺和奶奶慈悲,叫老婆子有個落腳地方,感激不盡。”
平兒道:“橫豎都是要請人的。”
庭芳從荷包裡掏出個銀錁子,遞給六婆:“昨日匆忙,不曾給見面禮。今日補上。”
六婆看著那繁複花樣的銀錁子,只怕有七八錢重,哪裡敢接。
平兒替她接了,笑道:“我們四姑娘是財主,你休同她客氣。”
六婆悄悄看了一眼庭芳的裝扮,庭芳今日來見福王,打扮自是華麗非常。她還年幼,首飾永遠是頭飾加各種金項圈。年前撈了筆大的,她現帶的是最愛的白玉鏤雕項圈,正好襯大紅對襟小襖兒,便是六婆不大識貨,也覺得玉石格外的好看。悄悄對比了下王老爺家的家眷,爽快收下了。
庭芳又細細問了六婆許多事,尤其是土地兼併。得知一個村所屬的土地幾乎都被皇莊囊括,半數人口消失不見時,終是苦笑,太子殿下,您再不造反,旁人真的要反了!
第259章 喵喵喵
天佑五十四年五月,又是青黃不接的時節,黃河再一次氾濫。朝廷為了賑災下撥了大量的銀錢,財政異常吃緊,甚至連聖上極其不願動的內庫都消耗一空。幾方僵持的括隱勢在必行。
朝廷中樞官員的眼界畢竟不同,天下到了這個地步,再盤剝誰都沒有好下場。差不多的人家,不願意吐地出來的,就老老實實補上應繳的稅負。橫豎朝廷括隱就是為了錢,只要有錢,自耕農多不多就不那麼重要了。
阻力卻在地方。自古皇權不下縣,縣令到了地方,還得先拜當地名門。當地名門亦有子孫四處當官,相互掣肘,不願動真格的。到七月,地方報上來之田產,遠低於戶部核算。必須趕在秋收之前查清,以補朝廷財政之空。被逼急了的聖上,終於效仿漢武帝,啟動了“告民令”。凡舉舉報者,可獲利被舉報人財產之三成。一時間天下富戶遭殃。庭芳在京中聽著各路訊息,都不知如何評價。告民令一出,天下中產齊破產。飲鴆止渴的一招,可去歲朝廷年入不到兩千萬兩,光養九邊的兵馬就去了八成。想想偏安一隅的南宋隨便就上億的歲入,每年兩個縣的財政收入就夠打發金國……這倒車開的也是沒個邊了!
自古以來,中央和地方的矛盾就像光影兩面,糾纏不休,此消彼長。自宋以降,割據再難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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