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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笑著搖頭:“他看過《幾何原本》,才難不住呢。”
庭珊瞪大眼:“就你屋裡那本?我翻了翻,沒寫呀!”
庭芳無奈的道:“第一頁就有寫!”
庭珊斬釘截鐵的道:“絕對沒有!”不理解歸不理解,三歲起開始背書練出的記憶力童子功,看過的書不說全記得,至少是有印象的。可那本書前幾頁連圖都沒有,全都是字兒,她記得特別清楚。
庭芳長嘆:“三姐姐,你下棋的時候,從來只背定式,就沒想過定式為什麼長那樣麼?”
庭珊乾笑,庭瑤也乾笑,庭蘭更是……只會掛角的主兒。但是為什麼又拐到下棋去了?
楊怡和弱弱的問:“定式就是定式,還有什麼為什麼?”
庭芳:“……”姑娘,您要生在二十一世紀,數學鐵定不及格。
庭珊蹦到跟前搖著庭芳道:“先說前一個,我就沒見著可以畫三角形的!”又把話題強行拐回來。
庭芳好心眼的提示:“公里第三條。”
庭珊滿腦子問號。
庭芳只得從荷包裡掏出根線來,纏上一根筷子,以手為軸畫了個圓:“給定任意線段,可以以其一個端點作為圓心,該線段作為半徑作一個圓。”
庭瑤與庭珊齊齊點頭,是看見過。
庭芳在圓的邊界上,以其為軸心,又畫了一個圓。兩個圓出現了交疊的部分。正中畫一條線:“看出來了麼?”
庭珊搖頭。
庭芳意欲繼續,侯景榮道:“慢著!我想想!”
庭芳立定不動。半日,侯景榮也用筷子蘸了茶水,在相交的部分畫出了一個三角形,笑問:“是也不是?”
雖然反射弧長了點,但毫無數學概念的人能想明白,可見天賦不錯。庭芳笑的兩眼彎彎:“姐姐很擅長下棋吧。”
侯景榮謙虛道:“閨中游戲,不值一提。”有傳言說會下棋的人會算計人,下棋下不好的則忠厚老實。女孩兒須得藏拙,不便炫耀棋藝。
庭芳覺得很可惜,古代中國有很多數學遊戲,哪知越到後來越不行。到了二十一世紀,居然很多下棋的人說圍棋跟數學沒關係。庭芳簡直無言以對,圍棋跟算術沒太大的關係,但跟數學幾乎是完全一致的思維模式好麼?她上輩子沒摸過圍棋,這輩子卻得用堪比好萊塢明星的演技才能不完爆全家。可是呢,家裡大夥兒都覺得圍棋來小技,更重視書法。仰天長嘆,怪不得老太爺愁的鬍子都快白了,葉家後繼無人哇!
侯景榮大約是差不多的寂寞,忍了半日,終是問道:“妹妹可否手談一局?”
庭芳也是無聊,遂點頭答應。閨中游戲並不多,正經能上臺面的無非琴棋書畫。既是邀了女眷,自然都有準備。將侯景榮引至棋桌邊,其餘的人又全都跟著看熱鬧來了。
侯景榮坐下開啟盒子,恰是白子,卻不是普通棋子,而是晶瑩剔透的瑪瑙,愣了半天。清流與權臣都是文官,實際上生活水準千差萬別。清流自然貧寒些,哪怕一二品的官員生活水準也不算高。加之清流大多出身普通,窮親戚成群結隊,宗法制度下,清流不可能坐視不理。久而久之,哪怕冰敬炭敬不少,日子也是緊巴巴。權臣則不同,張居正之奢華,大明朝也沒幾個能趕上的。同樣是閣臣的葉家,可謂不遑多讓。哪怕在後世,瑪瑙棋子也算奢侈,何況沒有人造瑪瑙的時代。
庭芳渾然不覺,開啟黑子的蓋子,笑問:“姐姐先?”
侯景榮哪能搶小女孩兒的先,忙道:“妹妹先吧。”
庭芳便不客氣,不知道侯景榮是什麼水平,上場不留情是最好的辦法。侯景榮方才被庭芳借圓畫三角給鎮住,絲毫不敢大意。二人你來我往,皆屏息凝神。庭芳有天生的優勢,她經過非常系統全面的思維訓練,乃古人所不及;但侯景榮亦不容小覷,她心無旁騖,在家中除去必要瑣事,每日勤練不輟,不似庭芳一樣事物纏身。尤其是庭芳乃自學,至多跟康先生玩幾盤,幾乎沒有對手;而侯景榮則有父親手把手教導,清流沒錢,下棋是最省錢的才藝,侯家人的水平倒都能看。
二人下棋風格不同,庭芳強大的運算能力與直覺,使她落子極快,棋風生猛;侯景榮則是典型的文人氣質,沉穩有度。
然而庭芳的速度給侯景榮造成了極大的壓力,額頭漸漸滲出汗珠。每一步都恨不得再想仔細些,又怕叫人笑話了去。尤其是庭芳死死盯著棋盤,彷彿天地之間萬物皆消,唯有黑白與十九路縱橫相連。兩刻鐘過去,侯景榮開始心浮氣躁,落子不似方才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