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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
徐景昌慣常行走江南,對松江很是熟悉。下了船就尋了輛馬車,直接往相熟的客棧走去。客棧掌櫃的好有二年沒看到徐景昌了,忙笑盈盈的過來見禮:“徐老闆,好久不見!可是在別處發了大財?看不上我們松江府了。”
徐景昌直接對掌櫃頷首:“有空院子麼?”
掌櫃忙問:“要頂好的麼?”
徐景昌點頭:“我帶了內子,還請預備個乾淨的。”
掌櫃又忙拱手:“原來您成親了,恭喜恭喜。”說話間就喊了店小二引徐景昌一行往院子裡去。掌櫃悄悄打量從馬車上下來的庭芳,暗自咋舌,光丫頭就帶了六個。竟還是個大肚婆。不在家待著,四處跑作甚?莫不是外頭養的大了肚子便帶回家去?再一看,隊伍裡還有個洋人,做神父打扮。掌櫃見識多廣,知道他們是上躥下跳想傳教的,嫌煩就裝作沒看見。
兩進的院落十分清幽,徐景昌在外闖蕩慣了,三下五除二就安排好了住所。錢良功初下船還有些不適應,只覺得陸地比船艙還搖晃。庭芳見狀,只得打發人去休息。大夫急急趕上來,再此替庭芳診脈,還是什麼事也沒有,心中對庭芳的身體素質無比歎服。
庭芳進到屋內,隨意撿了個地方坐好。翠榮幾個丫頭有序的開啟行李,尋找能用的物事。不一會兒回道:“東西都不多了,還得買些添補。”
徐景昌道:“松江自古繁華,都先歇一日,明日再去外頭買。上游漲水,咱們一時半會兒行不得船,只得暫留了。”說著憂心的看了庭芳一眼,拖的越久,臨盆越近。客棧通常忌諱生孩子,得趕快在松江買座小宅子暫作安頓,以免庭芳忽然生產,措手不及。
庭芳皺眉道:“使個人去打聽一下,到底是哪處漲水。又漲了幾日?”
徐景昌道:“此事問掌櫃最明白,翠榮,你去同錢先生的小廝說一聲兒,叫他請掌櫃來說話。”
客棧的掌櫃通常兼職賣情報,常被客商諮詢。聽聞徐景昌想打聽事兒,就知道橫財來了,忙不迭的進來。才進門就笑問:“徐老闆想知道什麼?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徐景昌半真半假的道:“內子即將臨盆,想趕回江西生育,卻是見長江漲了大水,可是上游有災?”
掌櫃一拍大腿道:“哎喲,徐老闆是不知道。漲了好一陣了!我聽逃過來的客商說,安徽江西連下七八天大暴雨,湖北湖南亦是有災,這已是過了一波兒了,前幾天……嘖嘖,江上全是屍首!咱們松江的知府都嚇壞了,謹防有瘟,不許民眾喝生水哩。夫人是江西人?那可不大好回去。便是水退了,立刻就有瘟,夫人現在的模樣兒,頂好在松江生了再說。”
庭芳心道,等她生了黃花菜都涼了!忙問:“具體哪些地方有災,掌櫃可明白?”
掌櫃搖頭:“凡有災,總是謠言滿天飛。我也不知真假,不敢胡亂說給夫人聽。夫人倘或想知道,我使個人去問問江西的客商可好?”
徐景昌道:“那個且慢,你先替我尋個經濟,我要買座乾淨的宅子。不拘大小,要立等能住的。”
掌櫃為難道:“沿江富戶多有大船,洪水一來,帶著家小就往松江跑。如今松江四處都是買宅子的人,只怕有些貴。也是趕巧,才走了位客商,不然我們家都叫人租了去。”
徐景昌道:“你先替我尋,實在沒有再想辦法。”
掌櫃道:“行。”說著又看了眼庭芳的肚子,“徐老闆預備住幾日?”
徐景昌心道果然忌諱,便道:“總要買著宅子了再說。”
庭芳道:“何必那樣麻煩。咱們又不常住松江,買了還得賣。”
掌櫃忙道:“不差那幾個錢,還是自家住的舒服。”
庭芳在青樓貓了三年,各地風俗都聽過一些,知道掌櫃想攆人。古時生育風險太大,又伴隨著各種傳說,還有血房不吉之語。她若在此處生了,掌櫃得花大價錢請道士唸經不說,至少大半年沒法子租出去。討生活都不容易,庭芳不欲與之為難,便道:“拿我的印去知府衙門,問他家借座宅子便是。”松江知府,不貪的坐不穩這個位置。七八個別院是有的,隨便借一個暫住他們不會有什麼意見。不是她小氣,實在是此時買宅子麻煩事兒太多,接下來還有事做,哪裡有工夫去跟經濟官府磨牙。
掌櫃一驚,不知庭芳是何來歷。雖天下人都知道朝廷冊封了個異性郡主,嫁於了原先定國公家的兒子。但天下姓徐的多了,掌櫃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就是叫人嚼舌好久的東湖郡主。能輕描淡寫的說去借知府的宅子,掌櫃即刻改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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