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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凌仔細豎起耳朵,想要聽清楚他在講什麼,但很遺憾,聲音時遠時近,就好想有人前一刻還飄忽在她耳邊,後一刻卻倏忽遠去。
但就算聽不清他講的話,光聽著聲音也足以讓人心安了。
一把蒼老的聲音截斷了陳傾舟的話頭,“盟主最好有準備,在下告辭。”
陳傾舟作揖,“先生慢走。”
他來到蘇凌窗邊,仔細看著她漸轉紅潤的面龐。
武林盟雖然也有不少女弟子,然而一個個上躥下跳地比男弟子還要能鬧騰,鮮少能看見這麼柔弱的女孩子,這兩天不少弟子都明裡暗裡悄悄來看過他,把自家盟主的八卦緋聞傳得繪聲繪色,還險些惹惱了三叔。
不知為什麼,三叔總對這個姑娘有濃重的防備之心,甚至也不太高興陳傾舟同蘇凌走得太近。
但蘇凌身份特殊,又於他們有恩,所以儘管陳傾舟這幾天幾乎對病床上的蘇凌寸步不離,他老人家也就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蘇凌睫毛長長的,低順地垂在眼角,這幾天陳傾舟經常會覺得那睫毛會刺得下眼瞼癢癢的。
儘管睡得是武林盟最好的一間客房,他還是覺得太怠慢了些——客房都是給偶爾來訪的武林人士準備的,怎能招待她這樣一個鮮活明媚的姑娘。
蘇凌眼睫微動,覺得似乎有什麼人正在盯著她,她想要睜開眼睛看個清楚。
睫毛柔柔掃過,眼角下的淚痣似乎都鮮活起來。
沒由來的,陳傾舟想戳一戳。
好在只是想一想。下一刻,蘇凌睜著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潤潤的,裡面是一片茫然。
意識紛紛擾擾的回來了,蘇凌有些驚奇——自己居然還沒死。
“蘇姑娘。”陳傾舟輕咳一聲,懊惱自己方才片刻的失態。
蘇凌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大致看了下這間屋子,最後目光落到了陳傾舟的身上。
嗓子有些啞,不想讓美男聽見自己乾裂的聲音,蘇凌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陳傾舟很快便給她倒了一杯水,修長的指腹上有些許薄繭,穩穩當當地將那白瓷茶杯遞給蘇凌。
骨頭有些酸,蘇凌還是從床上撐了起來,接過茶,一仰頭灌了進去。
涓涓細流潤澤了燒灼般的嗓子,接著這乾涸的程度,蘇凌大致能推斷出自己已經昏了好幾天了。
她擦了擦唇邊的水跡,沉痛道:“說吧盟主……我這還能活幾天?”
陳傾舟一怔,之前還在糾結要如何告訴蘇凌,但這樣一看,她本人似乎全然接受?
蘇凌不想接受,這個忽然得了暴病的死法……她真的不服啊!
“蘇姑娘,先不要過於灰心,洛先生說,這不是全然無法子的事情。”陳傾舟抿了抿唇,寬慰蘇凌,“請放心,在下一定會為姑娘找尋救治之法。”
他從不食言,武林盟一諾千金。此後哪怕上天入地,也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蘇凌眼睛一眯,聽出來陳傾舟話裡的轉圜之意。
我還有救?不是什麼絕症?!
事關小命,她慌忙問陳傾舟“那盟主,我得的是什麼病?”
陳傾舟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咳,蘇姑娘以後不必稱我盟主。”
別人都喊他盟主,然而他每次聽見這個稱呼都覺得心下惘然,覺著千斤重的擔子都壓在了上面。但是別人一直這麼喊著,他便也只能接受。
只是蘇凌……他不想聽她這樣叫他。
蘇凌焦急,覺得此人藏著掖著的不太厚道,“那……陳傾舟,我還有救嗎?”
話說回來,她也挺討厭別人喊她娘娘來著。
“蘇姑娘放心,洛先生斷定,姑娘的病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纏纏綿綿隨了姑娘直到現在,只是姑娘眼下似乎並沒有用藥壓制,才會出問題。”
藥、孃胎裡帶出來的病?
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蘇凌什麼時候有用藥了,而且她怎麼不知道蘇凌先天有疾?
陳傾舟不動聲色的看了蘇凌茫然的表情,心下奇怪。
怎麼蘇姑娘竟好似不知道自己先天就帶病?
但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過問,繼續說道:“如果能有機緣,自然是可以完全治癒的,但是蘇姑娘你之前發病一直是勉強壓制,眼下還得繼續這樣。”
說罷他卻有苦惱,“洛先生也不知姑娘之前用的什麼藥,只能等姑娘醒過來之後告訴我們。”
蘇凌盯著他,目光茫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