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頁)
這次卻不像上回那樣走走停停,存心逗弄她,而是乾脆利落地邁步而去。
對手又多了一個人,功力明顯還在莫羅之上,這麼危險的事,他自己都沒把握,怎麼可能再帶上她犯險?
俞眉遠見他去的堅決,知道再怎麼說也沒用,便站在原地看他。
片刻後,他的背影漸失。
她忽然揚聲。
“霍引,就算你們將整個東園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莫羅的。我知道他藏在哪裡,如果你改變主意,就來找我。我每天巳時都在這裡等你。”
上一世,他們肯定沒有抓到莫羅,否則也不會在六年後才牽出了俞府那麼大樁的秘案。
風又起,白玉蘭的花瓣落了滿天,霍引的身影消失。
她也不知他聽沒聽到。
……
老太太壽辰的第三日,本要邀了東西兩園的至親到慶安堂裡吃酒聽戲行令,可到了這日不知為何,酒也撤了,戲也停了,東西二園宅門緊閉,園裡僕婦巡察不斷。
園裡喧鬧消停,俞眉遠樂得清閒,早上去慶安堂給老太太請安之後,就轉到園子角落的這棵玉蘭樹下候著。
涼風習習,幽香脈脈,俞眉遠坐在樹下的青石板凳上,等得乏了,不知不覺間俯到凳上睡去。
玉蘭樹繁盛的枝幹間,有雙清亮的眼,沉默地望著石凳上的小姑娘。
真是個倔強的女孩。
霍引藏在樹上,無奈笑了。
樹下的俞眉遠卻做了噩夢。
不,與其說是夢,應該說她又回憶起了過去。
☆、第17章 母親
樹下的俞眉遠卻做了噩夢。
不,與其說是夢,應該說她又回憶起了過去。
……
臘月十八,屋外積滿厚雪,她長髮披爻跪坐在琴案前,奏一曲不成調的樂。
將軍府夫人的正屋,寬敞而華麗,織金的幔帳,毫無雜色的大毛褥子,一切都舒適而溫暖。
但她已無知覺,只剩日復一日的麻木。
“錚——”
琴絃一震,尖銳的聲響過後,曲調嗄然而止。
啪噠……啪噠……
殷紅的血從指尖一滴滴落下,滴在琴身之上。
琴身烏沉,很快便不見那些厲厲殷紅,只餘幾點深褐色的痕跡。
她看了自己的手半晌,心頭忽然怒起,震袖而起,走到牆角。
牆上掛著弓與箭,不染塵埃,卻滿是鏽痕。
她將弓取下,細細摩娑。
“呵,神箭俞四娘……”她嘲諷地念出自己舊日名號,從箭筒裡拔出羽箭裝上。
勾弦引弓,她將箭朝著門口處射去。
門在此時開啟,冷風嗖嗖鑽入,高瘦的月白人影站在了門口。
魏眠曦手裡捧著木茶托,上面擱著碗藥。眼見羽箭射來,他也不躲,似乎看透這箭飛不遠,還沒到他跟前就落了地,發出一聲脆響。
“怎麼?你想殺我不成?”他邁步進屋,腳步無聲,衣襬紋絲未動。
“將軍今日竟有空來看我?”她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有些恨然地看著地上的箭,十二年未拉弓弦,再加上中毒多年,她的力氣早就消彌殆盡。
他進屋後,衣袖一甩,身後房門便隨掌風合上。
“給你送解藥來了。”他將茶托擱到屋中高案上。
解藥?
慈悲骨也有解藥?
那碗……明明是她的催命藥。
她窒息而亡,倒在將軍府後院的梅樹之下,魂魄離體,她聽得到卻再難看見。
眼前只剩無盡黑暗。
潮冷陰森的女聲,像蟄伏而出的毒蛇,響在耳邊。
“魏眠曦,你怪我作甚?是,那不是解藥,那是催毒的藥。她身上既然沒有《歸海經》,你留她又有何用?如今你要娶俞家大姑娘,我就替你殺了她,也省得你左右為難,不是嗎?”
俞眉遠一個激凌醒了,身上已落滿花瓣。
要等的人,並沒出現。
……
園子裡的動靜漸漸小下去,除了每天晚上仍舊有上夜的婆子掐著點巡視外,白天園子裡已經沒有了聲勢浩大的搜捕。俞府的姑娘們仍被拘在各自的小院裡,不許隨意在園子裡遊玩,也就俞眉遠這樣住得偏僻,又沒個親孃在上頭盯著的孩子,還能每日裡溜出院門。
關於過去的噩夢連續做了幾天,俞眉遠精神懨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