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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雪青蓮紋的披風,舊年她想了好久,母親都沒給她,今天竟然給了阿遠。
“我幾時偏心外人了?阿遠也是你妹妹。她這兩年個頭竄得快,披風還是前年給做的,早就小了,如今現做的哪有舊的好,這件正好她能穿,就給她了。”惠夫人拉過她的手,諄諄教導著。
俞眉安卻不依,用力甩開惠夫人的手,道:“我不管,這件我喜歡的,不許給她!”
“阿安,不要胡鬧。”惠夫人見她不講理,便將語氣一沉。
俞眉安一抹眼睛:“有什麼好的,你第一個想的都是阿遠,吃的穿的玩的,全都偏著她。不止你,老太太和父親也是這樣,上個月父親從江南帶了匹稀罕的雪煙羅,本說好要給我,結果阿遠誇了一句好,你們問也沒問我,就給了她。哥哥也是,每每來了後園總和她玩,把我這個親妹妹晾在一旁。你們都偏心!”
說著說著,她真的嗚嗚咽咽哭起,又委屈又可憐。
惠夫人被鬧得沒辦法,揮手把身邊的丫頭全都遣退,這才又拉了她的手,悄悄道:“傻丫頭,別人娘是不知道,孃的心裡可就只有你和你哥哥。做這些事,我為的還不都是你們。那些不過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你眼光要放長遠些。”
俞眉安聽不懂,只停了哭泣,愣愣看她。
“你如今也大了,轉眼就要嫁人,或為宗婦或為主母,有些事你也該心裡有數,別老像個孩子似的長不大。這麼大的家,這麼多的兄弟姐妹,你可要處好了,攏了他們的心,他日就都是你的助力。人心肉長,略施小恩,他們就會記著你的好;逼人入絕境,你再施以援手,他方會感念,但你也不可將人完全救出,要留他一線危機,讓他依賴你,這樣他才會是條聽話的狗。你記住,控制一個人為你所用,遠比毀了這個人要更好。”惠夫人聲音輕柔,語氣斯文,像在讀書。
“這和阿遠有什麼關係?”俞眉安還是不解。
“當然有關係。再過一年半載,就到選秀,我打算讓她進宮。”
俞眉安卻徹底聽呆了,半晌才訥訥:“我們家已經有一個才人了。”
“那是二房的,也是個不成器的。阿遠是個聰明人,若是進了宮,自會往高位去爭,她要爭就必對我們有所求,有所求就必受我們的控制。家裡出個貴人,你今後嫁人在婆家便更有臉面,而你□□後在官場上也有靠,一舉三得的事。所以阿安,別再任性,讓著她點。”惠夫人摸摸女兒的頭,愛憐地望著她。
“進宮……那母親為何……不讓我去?”俞眉安聽得一知半解,她總以為進宮做了貴人是光耀門楣的事,但母親有此念頭卻沒讓她去?
“傻丫頭,宮裡豈是那麼好呆的,一朝行差踏錯連命都沒了。母親捨不得你去受苦,我會替你找門最合適的親事,不叫人把你欺負了去。”惠夫人將她攬入懷中,她的女兒自然不能受苦,就讓那人的女兒去受這苦楚吧。
“娘。”俞眉安羞得把頭埋入母親懷裡,腦中忽閃過一個人的模樣。
不管怎樣,俞眉遠是進宮的命,和魏眠曦就沒有可能了。
她心情瞬間好了。
“夫人,二公子來求奴婢一件事,他想將四姑娘屋裡的水瀲調到自己屋裡去。這事奴婢做不得主,所以來討夫人示下。”
有人站在了廊下的石階上,跟著幾步的距離恭身行禮說話。
俞眉安望去,來的人是丁氏,俞宗翰的三姨娘。
丁氏原是惠夫人陪房的丫頭,後來給開臉做了通房,跟著因懷上七姑娘眉婷而被升成妾。這丁氏脾性溫和恭順,是惠夫人跟前第一貼心的丫頭,做了妾之後仍舊溫順,很得惠夫人信任。府裡的事務說是由二姨娘主理,實則還有丁氏協理。只是丁氏一般不插手,就替惠夫人監看著,很少說話,只偶爾有些下人遇了棘手的事或與二姨娘有嫌隙,才會繞過二姨娘直接來尋她。
就比如說……俞章銳的這個新要求。
☆、第32章 曇歡
戌時末,天色暗沉,園裡樹影憧憧。暖意閣外的小道上,幾盞六角宮燈被人挑在手裡,光線搖搖晃晃,將一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大姐,我屋裡藏了壇桂花釀,你來陪我,我們再飲一杯!”
粘糯的聲音拉得老長,像串挑起的蜂蜜。
“好,你先乖乖回屋,我一會就過去。”俞眉初嘴裡哄著,轉頭又朝周素馨呶呶嘴,悄聲道,
“這丫頭醉了,趕緊扶她進去。”
俞眉遠聽到一個“醉”字,嚷了起來:“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