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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這個順序,琴音正在重複著,每段聲音都有各自節奏,宛如鼓點。
蟲為首?她目光一掃,尋到石徑入口處左側的樹前掛著的一串藤蟬裝飾。這才是真正的入口?她蹙了眉走到樹下。樹後沒有路,只是片樹林,栽了一排樹。蟲鳴三響,每響長短不同,而這排樹的間距是相同的。俞眉遠按著蟲鳴的節奏躍起,若每拍為一棵樹的距離,這三響蟲鳴裡一共有五拍。
第五棵樹?
一念之間,她人已到第五棵樹前,樹後有個小池,池對岸是片疊石假山。蟲完為水,水音三段?俞眉遠想了想,拎起裙,腳尖一點,仍是踩著拍子踏進水裡。
她並沒有掉入池中。
水下有暗樁,按著音律的節拍算好距離,她每一步都恰好踩在暗樁之上,並不會落水,遠遠瞧去,倒像她凌波微步一般。
過了池子便是小疊石山。鳥吟一聲、風聲四過在這裡對不上號。
俞眉遠撓撓頭,抬眼仔細看疊石山。山頂上有處小亭,亭子的四處翹角均有雀鳥石雕,她便沿著山的小石階踏上了亭子。亭子背面無路,竟是小崖。鳥鳴一聲……該不會是叫她往下跳吧?
山崖並不算高,崖下是鬆軟沙地,身體韌性好的姑娘便是跳下也無妨。草地上還立著些石山,不多不少,正好四座。所有的疊石山上都覆了青藤,她腳下這座也不例外。
俞眉遠想了想,扯起段青藤,單手攀著,跳到空中,腳尖在石壁上一點,攀著青藤朝最近的石山躍去,在靠近那處石山裡她以空手換藤,再飛向下一處石山。
風聲四過是與鳥吟連起來的。
四處石山掠過,她便到了下一個地方,這裡只有一條路,路中間是半人高的草垛。
只是要參加主祭舞的初拔,有必要這麼折騰麼?俞眉遠不耐煩地吐口氣,腳尖在地上一點,縱身跳起,連著八次跳躍,她終於過了這堆草垛。
最後一處,葉動六片。
她的眼前只有一扇門,門上刻了六葉。
她伸手,拉住門上銅環,雙臂施力,朝外拉動。
門十分沉,她咬了牙,不動內力,只憑手勁往外開門。
葉動六片。
她朝後退步,每退一步,門便開啟一點。整整退了六步,門被她徹底開啟。
門後只有一方石臺,是為暢舞臺,臺上原坐滿了人,此刻卻皆已齊齊站起。
這麼多年以來在祭舞的選拔裡,俞眉遠是唯一一個六關全過的人。
……
暢舞臺是雕刻成蓮花狀的圓形大石臺,臺前有六級玉階引下。
俞眉遠走到玉階前朝臺上的人行禮。
“俞家眉遠前來領試。”
臺上一片寂然。
她覺得奇怪,目光掃過舞臺,臺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六局二十四局的掌事之人全部都在,分了兩排坐在暢舞臺的正前方,在她們身後則是幾個與俞眉遠一起進毓秀宮參選的姑娘,她在這些人中看到了魏枕月、張宜芳與俞眉安。
俞眉安看到她很激動,不顧禮儀踮起腳尖,目光驚訝複雜。
俞眉遠覺得奇怪。
“俞姑娘,你的初拔之試已經結束了。”沉默過後,居於正中的賀尚宮方緩緩開口。她親自從暢舞臺上下來,走到俞眉遠身前。
結束了?她都還沒開始試呢?
俞眉遠r的疑惑在片刻後醒悟,什麼進了暢舞臺才領試?都是騙人的!真正的初拔之試,就在聚芳園中。
想通之後,她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賀尚宮不言不語地繞著她轉了一圈,目光將她從頭到腳仔細掃了一遍,又輕輕提了提她的裙襬,方深吸一口氣,向暢舞臺上諸人開口:“裙上無水,身上無沙,衣間無草,安然無傷,六葉門全開,用時最短,為歷年來的第一人,當賜頭名。”
所謂祭舞初拔便是聚芳園六試,先試參選之人對樂音的天賦,能聽出琴音之人方能得到啟試之資格,接下去的六關,測的是參選者對韻律的領悟力、身形的柔韌度以及體力與臂力的強度。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人六關全過,比如魏枕月,她雖走到最後,卻沒過水音一關,因而溼了一半裙子;而張宜芳沒過風聲一關,從崖上跳到地面,滾了一身黃沙,最後的六葉門亦只拉開三步;至於俞眉安,她全身都是漏洞,能進來……大半是因為運氣。
像俞眉遠這樣安然無恙走進來的,大安朝開國百年來,只此一人。
“換名吧。”賀尚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