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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
俞眉遠在馬背上被顛了兩下,眼睛睜開一條縫,只看到乏著光澤的鎧甲,她蠕了蠕,雙手自覺纏上了他的腰。霍錚低頭,見她粘他越來越緊的模樣,不由自主揚起個笑。
“阿遠,我們出發了。”他一手摟緊了她,另一手一抖馬韁,雙腿猛地一夾馬腹。
原本緩行的馬兒一步躍出,朝前路奔去。
桑陵城漸行漸遠,很快被大漠起伏的沙巒遮去。
天已透亮。
……
承和十三年的春末,晉王妃俞四娘帶三千兒郎困守桑陵,晉王霍錚帶兩萬兵馬突圍而入,與妻同守沙城,守城一共戰了五場,最後一役,魏家軍統帥魏眠曦戰死,魏家軍退回赤潼;同月,太子霍汶率兵秘攻赤潼,與十萬魏家軍在赤潼關前的秋水原上血戰,大破赤潼關。
承和十三年夏末,太子霍汶為帥,晉王霍錚為前鋒,率二十萬兵馬一路往東,直奔兆京。
承和十三年秋,宮中異/變。新皇霍簡突然發狂,在後宮揮劍斬殺妃嬪一十五人,被人關入成淵殿,皇后魏枕月獨攬朝政。魏眠曦戰死,月尊教遭中原武林聯合追剿,歡喜膏來源被截斷,京城中服食歡喜膏的官員接連發狂,不受控制,朝廷岌岌可危。歡喜膏之秘東窗事發,朝野上下俱震,魏後手段狠辣,剷除異已,弄得京城人人自危,不服者日漸增加。
承和十三年冬,大雪封城,霍汶大軍殺到兆京。霍錚與俞四披甲臨城,一人揮紅纓長/槍,一人舞碧影長鞭,率軍攻城。京中正因歡喜膏之事鬧得滿城風雨,又兼霍簡被囚,魏後臨政,朝野上下不服者甚眾,又有霍汶手執遺詔玉璽在外,沒有幾日兆京城門便被人從裡開啟,迎霍汶入城。魏枕月帶著霍簡由魏家軍餘部護著,從兆京往東逃往濟陽,躲在了濟陽的行宮中,想改都濟陽,另立新政。
同一時間,霍汶在兆京登基為帝,命晉王霍錚追剿霍簡和魏枕月。追剿的兵馬分作三路,三軍齊下包圍濟陽,姜夢虎得封鎮遠將軍,為左中兩路兵馬之將,右翼兵馬則由俞四掛帥,三路大軍皆由霍錚統領。俞家四娘眉遠成為大安朝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女將,被民間稱作紅巾神箭,軍中皆稱其——俞帥。
霍錚與她,並肩沙場。
承和十三年冬末,濟陽城破,大軍包圍濟陽行宮,霍簡在宮中眺天台上自盡。
一切塵埃落定。
……
“娘娘!他們攻進來了,皇上已經被逼自盡,如今正往這裡來,您快逃吧。”
宮女慌張而來,滿面涕淚地跪在空蕩蕩的殿中央。
魏枕月揮手,叫她離開。
濟陽行宮不如兆京的皇城,這裡很冷。歲末的寒意夾著凜冽的風,從敞開的宮門湧入,似乎再穿多少件衣服都擋不住寒意。
魏枕月平靜坐在殿中,聽宮外喧囂的刀刃聲與漸漸逼近的腳步。
充滿刀光劍影的廝殺聲裡,忽有幾個聲音傳來。
“俞帥的鞭法越發了得,改天與我切磋切磋吧。”一個渾厚聲音響起。
“鎮遠將軍過獎了,若要切磋俞四隨時奉陪。”接著便是清脆的女音,悅耳動聽,入耳便覺精神十足。
“呵,你可莫忘了你這鞭法是誰教的。當日苦苦要我收你為徒,我現在給你機會,你拜我為師如何?”清潤的男音彷彿有形,似冬日暖陽。
殿上的魏枕月眼中起了波瀾,塗了正紅胭脂的唇緩緩扯開些笑,像回憶起某些遙遠的日子,無憂的少女時光中有個人忽然闖入,叫她記了一輩子。
“當時不收,現在你沒機會了!”一串鈴般笑聲跟著響起,無絲毫改變。
“也罷,比起當你師父,我還是更願意做你夫君。”清潤的男音跟著笑起,朗朗長笑,散霧拔雲。
魏枕月目光盯住大殿門口,殿口的光芒之下,有人疾步而來。
霍錚與俞眉遠並肩入殿。兩人身著同樣的鎧甲,頭上皆是雪羽戰盔,霍錚的英俊添了沉穩,俞眉遠的嬌俏添了英氣,誰也不會遮去誰的光,誰也搶不了誰的風采,像一分為二的兩枚半月玉壁,合在一起時方成圓滿。
天造地設似的合拍。
進了殿,他們便收起在外頭時嘻笑怒罵的模樣,俞眉遠目光隨意從殿上掃過,最後落在魏枕月身上,魏枕月便覺得她這目光犀利逼人,與從前已不可同日而語。
一年的沙場征戰,俞眉遠身上早就添了果毅沉著,無需言語便帶三分威懾氣勢。
浸過血的眼眸,自有不動聲色的凜冽。
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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