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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醫生。”言澤舟在他對面坐下。
顧醫生動了動眼皮,抬眼開了條縫兒。見到是他,又重新閉了眼。
“讓你住院,是讓你安安分分地躺著,你滿醫院亂跑什麼。”
“我沒亂跑。”
“那我剛才去查房,怎麼沒見你人?”顧醫生睜眼瞪著他,沒好氣地補充:“而且我還去了兩次。”
言澤舟眼見被抓了包,無可辯駁,只能乖乖認錯。
“我保證我再也不亂跑了。”
“那現在就回去躺著。”顧醫生指了指門口:“我過半個小時來查房,要是看不到你,你就捲鋪蓋給我滾回家去。”
“別急著趕我走。”言澤舟坦白來意:“我有事想請你幫個忙。”
顧醫生聽到這話,抬手把收音機關了,辦公室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說要我幫什麼忙之前,先說說,我憑什麼要幫你?”顧醫生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
言澤舟見狀,就笑了。
他揚手,比了個“三”的手勢。
“三盤棋,隨時隨地。”
顧醫生推了下眼鏡,他眼裡有光一閃而過,可他並沒有牽動聲色。他揚手,回了一個“六”的手勢。
“六盤,隨時隨地。”
“成交。”言澤舟一口答應。
顧醫生挑眉:“聽你答應這麼爽快,怎麼感覺是我吃虧。合著你是知道我一定會討價還價,故意把次數說少了是吧?”
言澤舟笑而不語。
“都說薑是老的辣,可我再辣,都沒有你小子精明。說吧,要我幹什麼?”顧醫生把茶杯推到一旁,“殺人不幹,放火不幹,偷盜不幹,詐騙不幹,其他都好說。”
“你放心,我絕不會毀你英明。”
“那就說吧。”顧醫生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想讓你幫我調出一個VIP病人的全部病歷和他住院期間的所有監控。”
“誰?”
“寧容成。”
顧醫生蹙眉:“這個病人不是已經去世有一段時間了嗎?”
“我知道。”
“怎麼忽然要翻查?有人去檢察院立案了?”
言澤舟搖頭,如果立案了,他就可以直接走司法程式而完全不需要麻煩顧醫生幫他去搜集這些資訊。
可是寧容成的死並沒有立案。
當然,他也不會提醒可安去做這件事。
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那兒,而這件事情,又關乎一個企業的輿/論風向,就算有所懷疑,在沒有證據之前貿然鬧大,也是不妥的。
“是我私人的事情。”
“你私人的事情?”顧醫生思索了一下,忽而恍然:“押著你來看病的那個姑娘,也姓寧。難道,你是為了她?”
“是,我是為了她。”
言澤舟只在醫院住了兩天,這兩天就跟坐牢似的,已經耗完了他所有的耐心。
顧醫生一宣佈感染危機解除,他立馬就辦了出院手續準備回家。
可安也拿他也沒有辦法。
他出院那天,她早早就去了醫院給他收拾行李。
言澤舟的東西不多,可安並沒有花費什麼功夫就都整理好了。她開啟他的行李箱時,看到了一本病歷和幾卷標著日期的監控帶子。
“這是什麼?”可安隨手一翻就在病歷上看到了寧容成的名字:“你哪裡來我哥的病歷?”
言澤舟快步走過來,將病歷放回行李箱裡。
他把可安收拾好的東西放進去,將病歷本和監控帶子蓋了起來。
“這是暫借的。”
可安反應了幾秒,忽然明白了什麼。
她一把攥住了言澤舟的手,有些顫抖地問他:“你在查我哥的死?”
言澤舟點了點頭,把行李箱扶起來。
“為什麼開始查這個了?”
“你說為什麼?”他揉了揉她的發心。
可安抽了抽鼻子,眼眶裡有晶瑩晃動。
“是為了我嗎?”
“你怎麼這麼聰明。”
可安撇了撇嘴,哭不像哭,笑不像笑。
這表情落在言澤舟眼裡,卻是生動得不像話。
“我本來就聰明,你是第一天知道嗎?”
言澤舟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臉頰。
“怎麼那麼厚實?”
“我本來就厚臉皮,你是第一天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