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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羞惱又有些窘迫,索性洗了把臉,才慢吞吞地走過去。
莊常看她一眼,也沒說什麼。
兩個人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衛承曦先開了口。
“你這個年紀都還不娶妻,為何?”她現在已經冷靜下來,因為語氣也是鎮靜的。
莊常看著爐火,坦白地說:“我心裡曾經有人。”
“什麼?!”衛承曦一驚,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發怒地瞪著他,“那你還……”還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
原想著他對她沒有感情已經夠悽慘了,哪裡想到還有更慘的,他心裡有別人!
莊常卻很冷靜,“我說了是曾經,如今已慢慢放下了。”
她還是意難平,卻又很好奇:“那你為何不娶了她?”他這樣出色,世間少有女子會拒絕他才是。
“她心裡的是別人。”他輕聲說,語氣有著些許的寂寥,“她嫁人了,我也死心了。”
她一怔,眨了眨眼,突然一個想法湧上了腦海,她有些明白過來了。她看著他,突然屏息凝神,輕輕開口問道:“你能與我說說,你與她是如何認識的麼?”
莊常點點頭,看著爐子底下的火光,平靜地開口:“當年我沉冤未雪,家仇未報,雖僥倖逃得一死,但思來想去,世上竟只剩下當時年幼的陛下一名親人了。我在外流浪一年,聽聞宮中招納內侍,便趁機混進去,想留在他身旁,照顧一二,也算相依為命。不料中途遇險,身受重傷,惶然中逃到小殿下的宮殿,便無力倒下。當時既害怕自己就此死去,辜負父親期望,又怕為小殿下帶來不測,他在宮中已是活得不易……”
衛承曦聽到這裡,思及幼時種種,十分愧疚。
“……恰在那時,”他停頓了下,神色出現了些許陷入回憶的恍惚,他輕輕道:“一名女子出現了,那日正是中秋,月色悽清,落在她素色的衣裙、柔和悲憫的臉上,竟令我覺得是那樣聖潔,說不清月色更明媚一些,還是她更聖潔一些。”
衛承曦靜靜地聽著,見他停了,才側臉問:“後來呢?”
“後來,我才發現她身後跟著小殿下。他們救了我。”
“她是江婺?”
“是。”
她沉默半晌,突然回過頭來,直視他,“好。”
莫名其妙的一個字,他一時不明白,皺眉看她。
衛承曦深吸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又似下定了決心,對他道:“我願嫁給你。”
第92章 番二
北風呼嘯, 卷著北地冬季乾枯的雜草飛旋著, 跟漫天風雪攪成了一團。在這荒涼的西北邊境,冬季遠比京城要冷得多, 也難熬得多。
九皇子立在帳篷外, 衣帶當風,袍角都被吹得獵獵作響, 越發顯得少年身形單薄瘦削。他一雙漆黑的眼眸靜靜望著前方,臉色蒼白如紙。
這是他北征的第一個冬季,已取得了不錯戰績, 然而不夠,他要深入敵腹,儘快取得勝利。他深知, 若是久居不下, 京城裡的人就有理由取他姓名。
當然,打贏了他也不一定就有機會活。
然而他必須要打一場徹底的勝仗, 為了自己,也為了……江婺。
他用力攢緊了拳, 握得骨節發白, 臉上越發沒有了血色。
他於日前被流箭所傷, 穿肩而過, 情勢十分危急,把底下人嚇得不行, 他自個兒卻出奇地冷靜, 取箭治傷眉頭也不皺一下, 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完了還帶傷思索對策。
古安等人苦勸不聽,只能深深擔憂著,不明白九皇子血肉之軀,為何像鐵打的一樣,比久經沙場的老將更令人動容。
只有莊常明白,殿下心中一直有股力量在支撐著他,讓他不會倒下……
多年後,他終於登上帝位,又最終得償所願,江婺回到了他身邊,他此生應無憾。
只是午夜夢迴,不知為何仍見到那北地的風沙,當時心情如今想來仍然刻骨,更無端害怕與江婺大婚是一場夢境。
這使他時常夜半驚醒,冷汗涔涔。
“怎麼了,無殃?”
一道輕柔的聲音從枕旁傳來,透著睡意慵懶,帶著幾分擔憂。他還是吵醒了她。
“我沒事。”
他側身,將她擁進了懷裡,緊緊地擁進懷裡,彷彿這樣才覺得她是真的,而不是一場虛幻的夢境,他在她耳邊輕聲呢喃,“我沒事,江婺……”
江婺伸手環住他勁瘦的腰,埋首在他微帶著溼意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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