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一點江婺是猜出來了。
就是不知為何,這個廣常成了無殃身邊伺候的人了,否則也不會聽他的話把她攔住,又做這種送飯的功夫。而且看他進進出出的樣子也不怕被人發現,恐怕是過了明路的,上面指派下來伺候的。就是無殃過得這樣落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上面還無端端派人過來給他。
只是身邊有了人,無殃卻還是日日遭人毒打,那廣常明明力氣不小卻不護著主子,說起來他也是“伺候不力”,一點用都沒有!
江婺心裡極度氣憤,又極度悶堵,難受得不行,臉上更加沒了笑,喂無殃吃飯、吃藥都是繃著臉,不說話。
“江婺,江婺,你不要氣了……”
間隙裡,無殃一直嘗試跟她說話,語氣輕軟地喊她的名字,語氣小心翼翼的,希望化解她的冷臉。只是他一直沒說“下次不會這樣”的話,江婺因而心裡還是堵著氣,一句話不說,連個眼神都吝嗇給他。
無殃見此,臉色也鬱郁的,蒼白如紙的小臉更添了一絲灰敗,整個人弱小得可憐。看得江婺心裡又是恨又是疼,也不知道是誰在折磨誰。
雪夜天上雲層厚積,自然是沒有月亮的,屋裡慣常都是不點蠟燭的,就是江婺帶了東西來也不見得用上,房間到了天黑便一片漆黑,寂靜無語。
這樣的環境更讓人無限沉浸在思緒裡。
躺在床上的江婺轉而又想到,孤零零可憐的無殃身邊好容易有人,過了明路卻不好好照顧他;自己這個真心把他當做弟弟疼的姐姐,卻又“來歷不明”,不能光明正大地照顧他。
一時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也不知道她孤獨居家的時候,是不是也什麼都自己扛著,有個頭疼腦熱的都不告訴自己,就像自己也一直報喜不報憂一樣。最後母親的去世,何嘗不是因為自己照顧不周,沒有盡到為人子女的責任,就這樣母親在臘月隆冬裡凍得手腳僵硬,失足摔倒,一去不返了。
母親年老病弱,無殃年幼孤苦,他們都是需要精心照顧的人啊……
想到這裡,江婺心裡更覺得悲慼,不由得轉身抱緊了無殃,低低地哭出聲來,淚水沾溼了鬢邊髮絲,落在枕頭上。
無殃見她終於願意理自己,原是鬆了一口氣,發現她哭了,頓時有些無措起來,一邊笨拙地安慰她,一邊費力抬手幫她擦淚水。可江婺正是心如刀割的時候,眼淚怎麼止得住?
最後無殃也只好伸手抱住她有些冰涼的身體,只是他人小胳膊短,哪裡抱得住一個大人,倒像是埋在她懷裡一樣。他有些懊惱,又很痛恨自己的無力和弱小,黑暗中緊緊握住了拳頭,眼瞼垂下,低聲喃喃,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自言自語:“你放心,我不會被打死的,他不會讓人我被打死的,因為他心裡清楚……”
清楚什麼,他沒再說下去,江婺也不問。她知道一旦他不想讓自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知道的,就像白天裡他被打得那麼慘,說不讓她出去,就會讓人把她困住。
她的弟弟,這個叫無殃的孩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狠心的人?
從小就這樣狠心,長大了又該如何?對自己狠心,又何嘗不是對別人狠心!
江婺哭著哭著睡著了,睡著之後悄無聲息回到了自己的床鋪。迷糊中只覺得周邊環境都暖和很多,卻下意識地用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仍舊睡過去,眼角仍是溼潤的。
只是到底在那樣的雪天捱了凍,中午醒來就覺頭昏腦脹,鼻子塞痛,怕是感冒了。
***
卻說這邊,廣常在園子大門邊的角房睜著眼睛睡了一覺。外面大雪紛飛,一夜都是簌簌落雪的聲音。他雖還不滿十歲,但從小練武,身子骨強勁,是不懼冷意的。
只是滿腦子想著白天裡九殿下渾身血跡躺在雪地,幾乎要被飛雪淹沒的小身影。九殿下是何等尊貴身份,如今竟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就連出身低賤的六皇子都能這樣欺辱他,若不是……他臉色突然緊繃了,拳頭緊握著,尚且稚嫩的眉眼冷肅狠厲,下巴都顯出了幾分英武剛毅來。
繼而又皺緊眉頭,也不知道殿下傷得如何,那位姑娘有沒有照顧好他。
想至此,他眼裡閃過幾分疑惑,實在想不出她是如何出現的,他守在大門邊,如果有人出入,自己不可能沒有發現。他摸了摸自己左手虎口的痕跡,又不禁想起白天裡自己如此冒犯,將她困在床上,她那憤怒而明亮的眸子,還有她為殿下留下的淚珠,一時怔怔。
又忽地想起那夜中秋月明,他手刃兩人,卻也身受重傷,體力不支,正是滿心絕望,她卻出現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