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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建下這不朽的偉業,怎可因為私德遭人非議?”
“私德?”
趙樽臉上黯淡,輕輕垂下眼瞼。
“人死了,旁人說甚,哪需管他?”
夏廷贛為了他的事,急得心肺都快著火了,聞言,重重磕了個頭,沉聲道,“陛下,廢黜六宮此乃一,那內閣制乃是其二,萬萬不可啊,削弱君權無異於自掘墳墓……”
大抵是找不到什麼詞來辯駁了,夏廷贛連“自掘墳墓”這樣的詞都大膽的用上了。可趙樽似是無所謂,看著伏跪磕頭的老頭子,他冷著臉,終是慢慢走過去,蹲身扶起他,“岳父,若是阿七看見我這般待您,定要罵我不孝了。我是皇帝,也是您的女婿。”
被他扶上椅子坐著,夏廷贛屁股上像長了針,哪裡敢正坐?
先前在北平他對趙樽的嫌隙,早已隨著趙樽對夏初七和魏國公府的厚待散去了。如今看著這個女婿,他只有憐憫與心疼,想著他過得這日子,他不由老淚縱橫,“陛下深情厚義,只可憐我那女兒,沒有福分……如今生死不知,卻耽誤了陛下,這讓老臣一族……便是死,也擔待不起啊。”
趙樽低頭,看著袖口上的金龍紋。
“她沒死。”
他說得極慢,像在陳述,更像是在給自己信心。
“陛下,老臣可不可以……”
夏廷贛話沒說完,趙樽便打斷了他。
“不可以,便是炔兒,也不得探視。”
他死死盯著夏廷贛,一字一頓說得戾氣極重,也毫無商量的餘地。夏廷贛微微一愣,抬起大袖,抹了抹眼淚,不再提讓皇帝生氣的事了。趙樽目光微冷,慢慢轉過身,端起案上鄭二寶剛沏的茶水,輕抿一口,眼皮兒久久不抬。
“老岳丈,內閣制只是開始,很快朕便會下旨遷都。”
“遷都?”夏廷贛頭皮都麻了,“遷哪兒?”
“北平。”趙樽淡淡回答。
夏廷贛老臉微僵,整個人都呆了。
這皇帝屁股還沒坐熱,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
廢黜六宮,組建內閣,遷都北平,哪樣不是震古爍今的大事?可他卻幹得這麼坦然,這麼斬釘截鐵,根本不容任何人反駁。
他在發愣,趙樽臉上卻掠過一抹涼色。
“遷都北平,得重建宮殿。朕想在建宮擴殿的同時,修建帝后陵寢。”
“啊?!”夏廷贛這回連哭都哭不出了。
他吃驚地看著趙樽,訥訥道,“陛下,這些都是大事,得一件一件辦。”
“朕怕她等不及了……”像是自言自語般低喃了一句,趙樽像是醒過了神兒,放冷了輕柔的目光,抬頭看向夏廷贛,淡淡道,“岳父,你得在朝堂上支援朕。”
“是,陛下……”
夏廷贛心裡嘆口氣,默默地退了下去。
從他叩首到離開,趙樽都未再抬頭,他似是沒有察覺,仍然看著那盞水波微蕩的茶水,愣神了好一會兒,方才伸手削瘦不少的手指,從御案下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線裝小本來。
那是李邈交給他的,說是阿七懷著炔兒的時候寫下的。
撫著小冊子的封皮,他手指輕柔,聲音也軟。
“阿七,咱們的兒子,叫趙炔。好聽嗎?”
“不好聽是吧?但我也無法。這名是宗人府與欽天監那幫人推算出來的,擬了好長一串名單,我看著都累。依我的意思,不如像你說的,叫個鐵蛋狗剩二狗子還好養活些……”
“你看,做皇帝並沒有什麼好的,是不是?”
自言自語地對著小冊子說了幾句,他唇角又牽開。
“你到底要與爺彆扭到什麼時候?到底要多久才會回來?”
他用的“回來”,不是“醒來”。
鄭二寶過來續水,看他入神的樣子,心疼得撇了撇嘴又退出去了。
那本小冊子在趙樽身邊放了許久,他每日裡都會撫摸它,細細觀看封皮,想阿七會在裡面寫些什麼,想她寫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但是,他卻從來不開啟,更不看裡面的內容。
鄭二寶不懂,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古怪。
好些時候,他都覺得他家爺中邪了。
有一次,他真的偷偷去找了道常法師,要為他家爺驅邪。
可道常和尚比他家爺還要神神叨叨,說了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便他把趕了出來。
鄭二寶覺得再這般下去,他家主子沒瘋,他肯定得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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